侯宽赶紧溜回家。他知道,这个时候多说一句话,会招来更多的辱骂。
过了几天,吃过晚饭,侯宽悄悄走进刘家。刘汉山正在铡草喂那头猛犸象,侯宽挺有眼色,急忙接过黄秋菊,往铡刀入草。
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刻,刘汉山疑惑地询问侯宽:“宽哥,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侯宽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歇,一边熟练地处理着手头的事情,一边热情地回答:“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汉山弟,我只是想过来看看你,咱们兄弟好长时间没有坐下来好好聊聊了,我总觉得有些想念和你一起闲聊的日子。”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友情的珍视。
刘汉山转头对黄秋菊说道:“秋菊,你还愣着干嘛,快去给你外甥倒杯水来。”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关切。
侯宽的笑容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他轻声回答:“姨,真的不用那么麻烦,我并不口渴。”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刘汉山的尊重。
刘汉山则是一脸坏笑:“你叫我一声姨,我就会觉得在这里非常不舒服,好像我占了你很大的便宜一样。”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幽默感,侯宽和黄秋菊都被他的话逗笑了。
侯宽一脸谦卑:“啥占不占便宜,该咋着就咋着,我不能不叫她姨,也不能觍着脸叫你姨父。”
侯宽憋了半天,说出来的目的。他回到家干农活是不行了,多年的官差让他长满一身懒肉,弯不下腰,出不了力使不出劲儿。一时找不到赚钱的买卖,在家坐吃山空也不是那么回事儿,他想跟着刘汉山干。
刘家男人心软,见不得别人受苦受罪。特别是人家低头求救,以前的不快早就忘了。刘汉山想了半天,想不到合适的位置。账房交给他不放心,看门拉货他放不下架子。最后,刘汉山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让何元香去县城煤炭公司当会计,领取一份薪水,保证夫妻俩有钱吃饭。
侯宽原以为刘汉山会拒绝他,或者大骂一顿,他心里早有准备。尽管他自己没有达到目的,给老婆一份活路,其实也就是给自己一条活路,刘汉山给了他很大面子。侯宽很会讨人欢心,眼泪叭叭地要流下来,哽咽道:“汉山弟,危难之时看真情,你多少会帮侯宽,这辈子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你的恩情了。”
刘汉山道:“都是亲戚邻居,谁都有走窄下坡的时候。”
侯宽的哽咽引来了刘曹氏,看到侯宽,刘曹氏心里一阵厌恶。“侯宽,不当司令了,狼尾巴又夹起来当羊了?”
侯宽立刻展现出另一副愉悦的笑容:“二婶,我以前确实有很多不对的地方,从现在起,我将彻底改正自己的错误,重新塑造自己的品行,请您宽恕我的过去,不要跟我计较。请您放心,如果以后我敢有丝毫背叛刘家,做出对不起您的事情,我愿意接受天打五雷轰的惩罚,让我生下的孩子都有缺陷。”
刘曹氏正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刘汉山用手势制止了。侯宽看到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立刻掉头离开了。
刘汉山转过身来安慰自己的母亲:“妈,不要跟那种人计较,他就像那狗脸一样,善变无常,我们就像是好鞋,不会去踩那些臭烘烘的粑粑。”
刘曹氏说道,刘、马、侯三家的关系,就像是古代的魏蜀吴三国,也像是现今的中俄美三国,只要两国形成联盟,那么第三国必定会成为输家。现在正是与马家或侯家结盟的最佳时机。
刘汉山阐述:“所谓的联盟,其真正的内涵就是仁义道德的准则,正义契约的精神。试想无论是侯家还是马家,他们的行径就如同檫黑板一般,前一刻的承诺转瞬间就被抹去,犹如疯狗一般翻脸不认账。他们字典里根本没有契约精神这几个字,利益面前,他们可以将你视为朋友,但是一旦没有了利益,他们立刻将你当成敌人。他们用到你的时候,会笑脸相迎,甚至甘愿当你的孙子。一旦用不到你,他们会马上出卖你,背后暗中扎刀射箭。如果我们与他们联盟,无疑就是将自己置于他们的枪头之上,一旦他们达到了目的,他们会立刻翻脸不认人。你与他们之间的契约,甚至可能变成未来他们联盟对付你的证据。面对这样的人,你又怎能与他们以丹心映照,共同承担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