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这没你的份儿。”刘麦囤大声地呵斥他们。
马赶明仿佛并没有捕捉到刘麦囤那带有斥责和明显不耐烦的语气,他依旧满脸堆笑,嘴角甚至不自觉地流出了口水。“你若肯让我们享用美味的鸡蛋,我保证明天会偷偷地将我们家的鲜美羊肉包子带来给你。”
刘麦囤一听到肉包子的字眼,瞬间感觉喉咙里似乎有无数只小虫子在爬行,引发了难以抑制的食欲。如果他当时知道,吃了马家肉包之后将会导致他终身都无法品尝羊肉的滋味,可能当时就会忍不住想要将马赶明狠狠地掐住。
“如果我偷不出来怎么办?”刘麦囤疑惑地问。
“明天我会给你带来三个包子,我发誓,如果我违背了这个承诺,就让天打雷劈,让我家族灭绝。”马赶明所说的诅咒残酷至极,任何人都无法找到拒绝的理由。
马赶明此生只有一次说到做到,他真的为刘麦囤偷来了三个包子。刘麦囤掰开包子,那浓郁的肉香味儿弥漫开来,即便是天上的神仙也忍不住要流口水。他一口气吃下了三个包子,却依然觉得意犹未尽。“如果可以任意吃的话,我相信我能敞开肚子吃下八个。”刘麦囤如此说道。
刘麦囤在午后的阳光下,一边品尝着热气腾腾的肉包子,一边享受着闲适的时光。三个肉包子下肚,他觉得意犹未尽,又品尝了两个小瓜。这两个小瓜,一个是皮王海瓜,一个是面瓜,都是他最喜欢的。此刻,他的肚子吃得溜圆,看上去就像倒扣半个篮球,十分可爱。
然而,与刘麦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马赶明。马赶明的坏在心底骨髓,是从娘胎里带的,深入到他的精神里,dna里无法改变的东西。在刘麦囤吃包子的时候,他一句话也不说,吃瓜的时候也是默不作声。看到刘麦囤吃得津津有味,他好像是不经意地问:“麦囤哥,包子香不香?”
刘麦囤一边擦着嘴角上黏糊糊的瓜汁,一边打着饱嗝回答:“香。这羊肉真好,是绵羊肉山羊肉。”然而,马赶明却笑着说:“啥羊肉,我骗你呐,那是人肉。”这句话让刘麦囤一愣,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马赶明接着说:“这是我妈的胎衣做的,味道不错吧。”刘麦囤一听,肚子里立马翻江倒海,把刚才吃的包子和小瓜都吐在地上。这一幕让人心疼又好笑,刘麦囤的反应也是真实的反映了人的本能。
马高腿的老婆徐金凤前几天刚生了个三儿子,当时的接生婆将胎衣随意地晾在了房屋后的枣树上。马高腿觉得那么大一坨肉扔掉实在是太浪费了,如果被猫狗叼走就更可惜了。于是,他决定让自己的女儿洗一洗,再加上一些萝卜剁成馅,包成包子来吃。马高腿现在已经有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这几个孩子就像恶狼一样,胃口极大,永远也吃不饱。包子馅是由他的大女儿马香云剁的,她知道这些肉的来历,悄悄地告诉了其他兄弟姐妹,结果他们都觉得恶心,没有一个人愿意吃。满满一锅包子,最后只剩下马高腿一个人吃,而且他已经连续吃了三天,但还有十几个剩下。
从那以后,刘麦囤对羊肉产生了强烈的心理阴影,每当有人提起羊肉二字,他的脑海中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包子以及令人作呕的胎衣。那段令人难忘的记忆,使得他每当想到吃羊肉,都会条件反射般地感到恶心,仿佛要呕吐一般。
当有人试图用胎衣的另一个名字——紫河车,来安慰他时,他却依然无法接受。他们说,紫河车具有极高的药用价值,可以补充精气、养护血液、恢复元气,对于治疗精气亏损、不孕不育、阳痿、气血两虚、乳汁不足、虚咳痨嗽、癫痫等症状都有很好的疗效。但这一切对刘麦囤来说毫无意义。
“我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刘麦囤激动地打断了他们的解释,“那就是一层胎盘,里面长着个傻孩子。”他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和厌恶。
尽管刘麦囤已经远离了那个可怕的地方,但他始终无法忘记那个胎衣,想象着里面包裹着的那个傻孩子,以及后来发生的一切。那些回忆就像一道深深的伤口,永远刻在了他的心灵深处。每当想起这件事,他都会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仿佛那个孩子就在眼前,正对着他傻笑。这种感觉让他无法忍受,甚至连看到羊肉都会让他感到恶心。
刘麦囤曾经热爱羊肉,尤其是烤羊肉串。但自从那件事情发生后,他再也无法面对羊肉。每次闻到羊肉的味道,他都会想起那个胎衣里的孩子,那种恐惧和厌恶会立刻涌上心头。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吃羊肉了,因为那个孩子的影子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永远无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