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围到周围的女生越来越多，顾时野站了起来：
“不必了。我自己看。”
江柔没想到，她打着班长带新同学逛校园的主意，都会被顾时野拒绝，一时之间脸色有些不好看。
更让她觉得丢脸的是，顾时野直接就走了出去，完全不给她一个眼神。
顾时野看着这个虽然宽阔，但却过于老旧的校园，面无表情。
从私立国际学校到乡镇老旧高中，落差不是一星半点。
但其实，顾时野除了觉得烦自己的人有点多之外，倒没有其他不适反应。
正闭目养着神，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听语，我该怎么办？”
顾时野望过去，就看到楼下的树下，他的同桌跟先前喊她出去的那个女生正说着话。
准确来说，是林听语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片银杏叶似乎在发呆。
而她旁边那个女孩抓着她，声音中带着哭腔：
“先前你们都问我，为什么家离得这么近，却一直不回家……我一直不愿意说。但这次，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真的连饭都快吃不起了，这周才不得不回家跟爸妈要钱。没想到，我爸又在喝酒，听到我要钱，就把我打了一顿……”
这么说就算了，那个女孩还拉起衣袖，给林听语看她手臂上的伤：
“这些，还有这些旧伤……都是我爸打的。”
“我爸还说，让我不要参加高考，拿个高中毕业证就了事，他想把我卖给邻村那个卖鱼的，因为那个卖鱼的说要给他十万彩礼……听语，我不想嫁人，我想离开这里，可是我害怕我爸……我该怎么办？”
看来是少女之间的秘密。
他不适合在这里听。
顾时野正想走开，就听到了林听语的声音：
“你该怎么办，为什么要问我？”
顾时野停下脚步。
银杏叶安静地落下，林听语的声音显得异常冷漠：
“杜若瑶，我不是警察。这种事情，你应该跟警察说。”
“警察能帮我什么？！他们只会觉得这是家务事，劝一下就走了。我跟我妈的生活根本得不到改变！”
杜若瑶有些激动地道：
“而且，要是报警了，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被家暴了吗？”
“那你就跟老师说。”
林听语给了一个最适合的方法。
“老师们都很热心，他们会帮你的。”
杜若瑶盯着林听语淡漠的神色，心中急躁，赶紧抓住她：
“可是，我不敢……”
她红着眼睛，双手抓住林听语的手：
“听语，我不敢跟老师说，要是老师问了我爸，我爸生气了，又打我怎么办？而且，要是老师把这事说出去，万一全校都知道了……”
“杜若瑶。”
林听语的声音十分平淡，丝毫没有感情。
“你要是怕，就一辈子受着。”
杜若瑶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松开抓住林听语的手：
“听语，你变了……”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我只是被纸划了一下，你都会心疼地帮我消毒上药。以前钱浅半夜跑出去跟男朋友飙车约会，你也一定会劝阻，她没来得及回来你会跟宿管阿姨替她解释，孙然然的事也是一样，从前你一定会因为舍不得她转校，而把名额让给她的，根本不会让她被父母逼着转学……”
“现在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