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们不是一类人,不是么?”
桑梓摇了摇头,笑着反问他。
许驰安没有回应,推开实验室的门离开了。
桑梓将被药剂污染的试管放进水流下冲洗,机械的重复着这套动作。
水流声哗哗,玻璃试管碰撞声清脆,但也刺耳。
暗红色的瞳孔盯着一处地方出神。
季昀之完全疯了,没人能将他劝回来。
那个他百般呵护的女人早就死了,可是他固执的简直不像一个正常人。
如果说之前的那些实验项目是在踩在法律的边缘上兴风作浪,那季昀之现在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自甘坠入深渊。
到时候的替罪羔羊一定会是她和池运,难逃一死。
所以她选择放手一搏,她要赌,并且赌她自己输。
但是只要他们两个其中一个,也就是池运,能够活下来。
那么她就不算输。
找回意识的时候,脖子上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痛感席卷而来。
痛的她更加清醒了。
“醒了?”
不想听到的声音传入耳朵后,乔意礼对上a307的眼睛。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她就听到男人接着说。
“那就自己走。”
脚重新落回地面的实感让她心中踏实了一点,不过也就只有一点。
眼前的环境格外陌生,清一色的冷色调,头顶排排过去的灯都是千篇一律的冷光灯。
培育舱,透析室,试验舱
路过的每一个门牌上写着的文字都让她摸不着头脑。
这地方,看起来像是个实验基地。
“a307,这里是哪里?”
乔意礼抬头看向他,a307瞥了她一眼。
少女没有大吵大闹,比预想中要平静的多。
他比她更清楚,并且提前预知她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
剖心之痛。
会比他在实验室里待的那些日子还要痛吗?
其实他觉得长痛不如短痛。
他是长痛,所以觉得她是短痛。
“我诞生的地方。”
a307实话实说,他对这里的路线方位很熟悉。
“你果然不是普通人类。”
乔意礼苦涩的扯出一个笑容,看起来很勉强。
所以她无法指望他能共情,因为理解她的感受和处境进而心软。
她想起程朗曾对她说过的话。
“你总有一天会因为自己的心软买单。”
这话其实说的一点没错。
只不过不是每个人都愿意买单,所以不是每个人都会心软。
有些人的心肠是铁打的,硬的很。
a307应该是怕她跑了,手掌紧紧圈住她的手腕。
乔意礼垂眸,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两个人相接触的肌肤。
面临无法预判的即将发生的未知,她没有感到害怕。
反而是隐约期待揭晓这一刻的到来。
除了a307,还有谁?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呢?
是不是只要她低头妥协,因此遭受牵连的迈迈就能平安无事了?
但是她总觉得自己的想法过于天真。
a307停下来的时候,她还在发着呆想着事情。
鼻头撞在他的手臂上,酸酸的感觉让眼睛想流泪。
前方的门被打开后,乔意礼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浓郁的玫瑰香水味。
心中飘渺虚拟的猜测在看见里面的人时完全坐实。
乔意礼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脸色惨白,整个人被冰封住似的定在原地。
她震惊到完全发不出声音来,喉间发涩。
室内棕色头发的男人在看见a307身后少女的那一瞬,沉寂许久的眼眸骤然冒出精光,那是蛇盯上猎物的阴森与幽寒。
以及一种如愿以偿的扭曲疯狂,燃烧的不只是欲望。
a307金色的眸光微转,大手一伸,揽住乔意礼,带着她往前一步。
灯光完全洒在她的身上。
他的目光在女孩身上停留片刻,随即抬眸看向季昀之,忽的笑出声。
意味不明的声线,笑意放在那张脸上显得很浅。
“怎么,不知道季会长,感不感兴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