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近傍晚,韩老成过来点上两根蜡烛,室内顿时亮堂起来。霍子玉此时笑着问:“大哥二哥,可还记得七年前我们在洛阳驿馆约定的事?”
孟郊道:“子玉说的可是问权之事?”
霍子玉看李愬疑惑地看着自己,缓缓道:“三位兄长,可知为何如今天下纷乱?又如何解决?”
孟郊回道:“如今天下纷乱,根源在节度使,节度使为祸地方、私加摊派、不服朝廷调遣,搞得国家动荡、民不聊生,让朝廷疲于应付,以至于没有余力平定边关。”
韩愈肃然道:“大哥说得对,不过节度使只是一方面,说句不太妥当的话,”说着仰天叹息道:“根源难道不是在朝廷身上么?如果不是朝内党争不断、奸宦擅权、后妃祸乱、今上贪财。。。”
孟郊闻言急道:“二弟,慎言!”
霍子玉道:“大哥,我觉得二哥这话说得对,咱们兄弟不用藏着掖着,二哥说的朝廷的问题,其实是一针见血,我请问三位哥哥,解决这些问题的核心在哪里?”
见三人疑惑的看着自己,霍子玉缓缓说道:“枪杆子里出政权!”
李愬吓得一哆嗦,这刚结拜,这兄弟就要造反?看着霍子玉,一脸难以置信的缓缓说道:“子玉,你不会是要。。。反吧?”
孟郊却是笑道:“老三多虑了,我这四弟不会反,老相爷当年亲手把大唐托付给了他,让他扶兴大唐、扫平塞外,谁反,他都不会反,哈哈哈”
霍子玉也哈哈一笑道:“三哥,造反可不能乱说,要诛九族的!”看李愬放松了很多,于是笑道:“我的意思是,只有掌握了军队,才能平定天下节度使;只有掌握了军队,才能荡平朝堂奸佞,让小人没有随意拿捏朝廷的机会;只有掌握了军队,才能保安西、横扫塞外!总之一句话,只有掌握了军权,才能稳固政权!”
看李愬松了一口气地笑了出来,霍子玉笑道:“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让我做皇帝我还不乐意呢!”
韩愈笑道:“子玉你又说胡话了。”
霍子玉道:“二哥,你是朝廷的校书郎,了解的多,你说,当皇帝有什么好的?每天批改奏章累的半死;吃饭害怕别人下毒,还让别人试毒,等到嘴里都凉了,连口热饭热汤都吃不上;不上朝也不能到处走动,关在大内多闷啊;想宠幸妃子还得大内报备,想多找几个妃子或者选妃,马上就有一堆大臣跳出来骂你荒淫无道,对一般人来说,富贵不能淫,还要个球的富贵?”
“哈哈哈哈,”孟郊先笑出了声,韩愈和李愬也笑了起来。
孟郊笑道:“子玉说得对啊,还有一点很重要,做了皇帝,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兄弟见面也压抑,彼此说话都小心翼翼的,得多难受。”
韩愈叹道:“对啊,四周都是想求财、求权、求名的人,说话也七分假、三分真,平时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也就跟贴身太监和宠妃走的近点,连自己儿孙都得防着,多累啊!”
李愬笑道:“对,当皇帝有什么好,还是我们这样最舒服,和几个兄弟在一起,该吃吃、该喝喝,想去哪去哪,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霍子玉说道:“是吧,我觉得当皇帝是世上最累的活了,这是当初恩师告诉我的,他让我多体谅今上,他说,任何人一旦做了帝王,都身不由己,所以还是做大臣好,尽心尽力做好自己应当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韩愈说道:“李相爷说的是,不过子玉,要想掌握军队可不容易,你有什么计划和安排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