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凌的一番呵斥效果显着,无论是参谋、军官,还是士官,乃至姚永生本人,皆不由自主地收敛了神色,缩紧了肩膀,低下头默不作声。
“姚中尉,别担心。”秋凌走到姚永生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改刚才的严厉语气温和地说,“我是监督员,是这里的实际最高负责人。如果这两个连都死光了,最后哪怕枪毙也是我担责任。现在,请你按照我刚才的计划,马上下令。”
“是是,长官。”
姚永生刚准备转身离开,秋凌又叫住了他,“等等。姚中尉,如果战士们有什么情绪,我刚才怎么说你就怎么转达。另外,告诉他们,所有失踪者和遇难者的家属,我会向上级申请给予优待。要是还有人不服从命令,你告诉我,我来做恶人。”
“不必了,我保证会说服所有战士,军队没有那么白眼狼。”姚永生明白秋凌说的‘做恶人’是什么意思。现在全国全军处于战时状态,态度恶劣拒不执行军令的顽固分子,监督员有权力当场执行军法。
“监督员,您在这看好了,我们保证完成任务。”姚永生撇下话后,快步离开了指挥帐篷。
半个小时后。
随着一阵沉闷而有力的机械轰鸣,水坝的钢铁巨闸缓缓开启了它的巨口。最初,只是一丝细流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但很快,这股涓涓细流汇聚成了不可阻挡的力量,水闸之后积蓄已久的巨大水量开始挣脱束缚,汹涌澎湃地冲向闸口。
水流快速由缓至急,最终化作万马奔腾之势,从闸门中狂野地喷涌而出。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洪水如脱缰野马般沿着河道浩浩荡荡地向前奔涌而去。
临时指挥中心里一片死寂,没有人为这来之不易的胜利欢呼雀跃。
因为,二百二十六名冲进水坝的战士没有一人再从灰雾中离开。
姚永生缓缓走在河岸边,凝视着身旁奔腾的洪流,心中满是那二百二十六名士兵出发前夕,齐齐注视着自己时的面容。
一抬头,正看到秋凌站在前面纹丝不动,似乎在盯着大坝发呆。
借着雨水抹了把脸后,姚永生打起了精神,走过去说道,“监督员,我们该回基地了。观察组会继续留在这里,进一步确保大坝的情况,同时注意是否有幸存战士出来。”
“哦。”
秋凌转过头,她那张雨水淋漓、英气逼人的面庞上,隐约透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悲伤,但更明显的则是坚如磐石的决心与坚定不移的意志。
“姚中尉,火车难题看起来也没那么难。二百二十六人和三千万人,太好做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