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寄秋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老鼠轻轻敲了下桌子,扭头看看见四周无人后,低声问道,“小哥,你是上面的人吗?事先说明啊,我可没有杀害那个车队里的任何人,他们都是重伤死的,我们没有救治他们的能力。”
“不是,我就是个普通人。”得到了考察队消息的李寄秋心情大好,微笑着回答,“我说了,只是要找个朋友。倒是你,就这么把你们潞安县人偷官方车队的事到处说,不怕被上面找事吗?”
“怕个球,老子也不是第一次说了。不怕你知道,守卫队的枪就是从车队里捡来的,而且枪和子弹实际上还更多呢。”老鼠“嘁”了一声,又闷了半杯酒,不屑一顾地说,“我们都大半年没见过政府的人了。现在各地都乱了套,哪还有上面的人顾得上管我们?那个车队被袭击后,残骸扔在那也快半年了,我们就没见过有官方的人来调查。”
“哦。”李寄秋随便应了句,然后郑重地向老鼠道谢,“不管如何,还是谢谢你了。”
说罢,就准备起身回房间。
“哎!等等!!”老鼠一口把剩下的酒喝完,“腾”地弹起来,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说道,“小兄弟,关于那个车队逃走的人,我可能还有点消息哦?”
李寄秋看着老鼠眼里闪烁着的贪婪光芒,没有接话,静静地等着他开价码。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后,见对方不说话,老鼠抓了抓脸,有些尴尬地说,“那个我要求不高,小哥你再请我两杯玉米酒就行红薯酒的度数太低了,喝起来不够劲”
就这?李寄秋暗自松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秘密武器——一个只有二百毫升左右的塑料瓶子,里面装满了他自己兑出来的白酒。
这只瓶子是李寄秋在河边随便捡来的,大概洗干净后按照1:1的比例用某种九十二度的白酒和净水勾兑而成。
当然,背包里那瓶九十二度的高端白酒同样是玲云筱准备的。用她的话说就是:即可以消毒,又可以兑出度数更低的普通白酒。烈酒和香烟一样,都是人类难以割舍的有害物质。
李寄秋拧开了瓶盖。瞬间,一股浓郁的酒香犹如火山喷发般四溢而出,猛地窜入了老鼠敏感的鼻腔之中。
“这这个酒是??好香!好酒!!”老鼠的瞳孔瞬间紧缩,口水也不自觉地流出嘴角滴落在地,伸手就要抓小瓶子。
“哎哎哎?干嘛呢?”看到老鼠这副酒鬼德性,李寄秋知道自己已经胜利了,于是迅速重新拧上瓶盖并把瓶子塞回口袋里,“你得先说你知道的,没问题吧?”
“没、没问题!!我说,我都说!!!”老鼠的视线紧紧锁定着李寄秋斗篷上的口袋,仿佛这么盯着就能把酒盯出来,“一月初的时候,从南边洛城来了行商。在聊天时他们说在洛城附近看到几个奇怪的人,感觉像是什么科学家之类的,屁都不懂啥都不会,但又没有军队保护。领头的是个年轻女人,那女人懂得还多些,好像还是医生”
年轻的女医生!?李寄秋心脏猛地一跳,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开始加速奔腾,只点了几支自制蜡烛的昏暗饭店大厅好像都亮堂了许多。
“继续。关于这几个人,还有什么?”李寄秋按下心头的狂喜,淡定地问道。
“行商和那队人简单聊了聊,女医生说他们要去找最近的驻军,问行商们知不知道,这谁能晓得?分别后,那些人往西边走了。就这些!行商跟我说的就这些了!!”
老鼠说完,眼巴巴地看着李寄秋。准确地说,看的是那只放着酒的口袋。
这是非常重大的进展。如果老鼠所言不虚,那几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玲云筱和考察队部分幸存的研究员。
“你能保证你说的都是真话吗?”李寄秋在老鼠面前拍了下手,强制让对方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这边,认真地说,“我可以先向你保证。如果我去了洛城发现你在骗我,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算账。”
“真的,绝对都是真的!!”老鼠一手握着酒杯,另一只手指着天发誓道,“要是有半句假话,我以后喝到的所有酒入口都会变成水!!”
看着老鼠脸上那难以言喻的痴迷和坚定,李寄秋一时有些哑口无言。
这算什么发誓!?真不愧是个酒鬼。
但既然老鼠已经发了“毒誓”,李寄秋现在也分辨不了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也只好掏出小瓶子丢给对方。
老鼠双手接住瓶子,先是快速转头四下看看,然后小心地扭开瓶盖,飞快地深深吸了一下后又立即将其拧上。随后,那张鼠脸上洋溢出了满满的陶醉和享受。
“这酒放在雾灾前都是好酒啊”
“谢谢,谢谢小哥!祝你一路平安!!”老鼠把瓶子揣进怀里,点头哈腰地与李寄秋道别后,一溜小跑离开了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