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刹住脚步,脸上神色阴晴不定。
“想要吗?你们谁来拿?”李寄秋咬牙切齿地说,“我死前绝对会换一个。谁来?”
男人沉默不语,目光在菜刀和自己手里的小刀间来回游移。
“拿了这个滚蛋。”李寄秋把自热米饭扔到男人后方,“不然你们三个一起上,别t在这磨叽。”
片刻后,男人退缩了。他半蹲下来拿起自热米饭,瞪着李寄秋的双眼闪烁着阴冷的光芒,站起身后说道,“如果我是你,我会等你靠近时一刀攮死你。”
李寄秋努力逼迫自己恶狠狠地回瞪着对方的眼睛,骂道,“所以我不是你,你这趁火打劫的沙比。”
“呵呵。”男人轻声笑了笑,后退到十米左右的距离转身离开,另外两人也向他汇合,一起向沣城方向走去。
去吧,喂泥巴去吧,你这臭杀币。
李寄秋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终于松了一口气。
拿出刀鞘,颤抖的双手对了半天才把菜刀重新插回去。右手因为用力紧握刀把已经一片通红。
要是刚才那三个人不要命的冲过来,我真的敢给他一刀吗?自己作为一个城里人可是没杀过任何带血动物的。
“我必须得会。”短暂的思考后,李寄秋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钥匙,“不杀了他,我就不能回家。”
闭上眼仔细感受了一下,判断灰雾距离自己至少还有很远,先行出发的车队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咦,我现在都能感觉到灰雾离自己的大概距离了?”李寄秋有些惊异,“还越来越习惯了?这算不算是个外挂啊?”
暂时没时间想这么多,李寄秋打开手机拿出地图。自己之前做的计划完全没考虑到半路会出事的情况,导致现在必须重新规划。
看着纸质地图上的新路线,李寄秋感到颇为头大,要原路返回走将近五公里去另一条岔路上。
“要不不走公路直接穿过去?”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就被否决了。“不行,别作死。没有实时导航还是老老实实走公路,更别提野地的路况走完脚还要不要了。”
深深叹了口气,李寄秋还是一瘸一拐的踏上了回头路。
寒冬的午后,阳光透过云层投射在枯黄的大地上。一阵凛冽的寒风吹过,带走了路边树梢最后几片摇摇欲坠的落叶,它们从李寄秋面前掠过,最后消散在冰冷的冬风中。
好疼。脚底一会儿像被灼热的火焰舔舐,一会儿又如被锐利的刀片切割。连走带歇了三个小时,好像连两公里都没走到。
万万没想到躲过了怪物,躲过了劫匪,结果脚坏事了。
吃了一块牛肉干和半块压缩饼干作为午餐,脚底的剧痛让李寄秋不得不重新思考行程。
“要不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脚这个样子根本走不远,只会消耗更多体力和食物。可这附近又没有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
“嗯?那是什么?”
公路远方出现一个三轮车,正七扭八歪的向这边驶来。
李寄秋心里一紧,想要溜之大吉。但自己现在寸步难行,只能如法炮制的坐在路边,把手伸进背包握住刀把。
随着三轮车越来越近,李寄秋感觉自己的心跳也随着加快。
“呼——”三轮车从面前呼啸而过。
还没来得及把心放下来,只听见一声刺耳的摩擦声,三轮车猛地刹住了车,在十几米开外停住。
李寄秋的心情如坐过山车般再次俯冲入谷底。
妈的,果然还是冲我来的?
手握紧住了刀把,李寄秋盯着三轮车的一举一动。
一个身着灰色夹克和蓝色牛仔裤的男人跳下车向这边走来。男人大致三十多岁,相貌平和,五官分明,看到李寄秋后严肃的脸有所舒展,目光带着一丝欣喜。
“别过来!”李寄秋大声说道,“有什么事就在那说吧。”
男人一愣,很快便注意到了对方戒备的眼神和放在背包里的右手。
“朋友,别激动!”男人摊开手,“我没有恶意。”
李寄秋冷冷的说,“站在那别动,有话就说。”
“可忠,我来跟他说。”年轻女人的声音从三轮车里传来。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三轮车车厢门打开,一个右手缠着纱布,左臂抱着婴儿的年轻女人走下车,对自己露出浅浅的笑容。
“是你?”李寄秋瞪大了眼,“你怎么从后面来的?你没跟车队走?”
“谢谢您在营地时给我的药和奶粉。”女人对着李寄秋微微鞠躬,“车队满员了,我没能上车,但正因如此我等到我爱人回来找我了。对了,这是我的爱人吴可忠。”
男人回头看了看妻子缠着纱布的手,脸上露出一丝愧疚,也对着李寄秋鞠了一躬。
“我叫江雪”,年轻女人走到李寄秋面前弯腰对他伸出右手,“您遇到麻烦了吗?我们正准备回村里的老家去躲一下,方便的话和我们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