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二驴子就顺着已经有点模糊不清的脚印找到了倒下的尸体,距离屯子根本就没多远。二驴子嫌他晦气,于是用绳子拴着腿往林子更深处拽了拽,准备埋得离自己家远点。
找了个合适的地方,二驴子停下后开始挖坑,最上面的积雪还比较好挖,到了下面的冻土层就遭了罪了。铁锹铲上去一条印,锄头锄上去一个小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挖了一个不算太深的坑。二驴子拽着那个家伙的棉袄就准备往坑里拖,没想到这烂棉袄不禁拽,呲啦一声被拽的扯开了。
二驴子定睛一看,差点被吓尿了,只见这家伙胸口有个大洞,内脏已经被掏空了,只剩下一个空腔子。一个死的邦硬的黄皮子嘴里叼着那家伙的食管,肚子胀成了一个球,估计就是自己昨天喂粘豆包把它给烫死了。
二驴子心道坏了,难怪这个男的这么不正常。原先还以为他是饿的没了力气,谁知道是被黄皮子给掏空当成了傀儡,四处骗吃骗喝。
黄皮子这种东西很邪性,甚至报复心理很重,不过到底是畜牲成精,有点欺软怕硬。有些镇不住它的人惹到它可就完了,它会想尽各种各样的办法折腾人,不死不休,甚至祸及子孙后代。但是遇到那种生猛的人,它别说迷惑人的心智或是附身了,夹着尾巴跑都还来不及呢?
二驴子一看这个成了精的黄皮子被自己无意间给整死了,知道这会儿怕也没用了,只能壮着胆子赶紧把土匪探子和黄皮子的尸体一块掩埋,抓紧时间回了屯子找人商量对策。
二驴子匆匆忙忙的回到了家后,和自家媳妇儿以及赵大妈把这件事一说,两人也害怕的不行。还好他们隔壁屯子有个爱喝酒的阴阳先生,十里八村的有什么邪乎事都会找他,二驴子也顾不得心疼钱了,赶紧拿出家里为数不多的钱找人换了两瓶酒和几个下酒菜,又找自家二叔借了个骡子套好了爬犁,赶去了隔壁屯子请阴阳先生出马帮自己平事。
到了阴阳先生家,酒菜一摆,阴阳先生高兴的合不拢嘴了,他就喜欢喝喝个小酒,看在酒的份上二话没说就同意帮忙。这是个有本事的人,区区一个黄皮子还真没放在眼里。吃饱喝足后给了二驴子一个装烟的荷包,让他回家挂在房门上。白天该干什么干什么,晚上把隔壁邻居赵大妈接到家里一起住。如今时候不到,约定好等到三天后阴阳先生会过去把这件事做个了结。
回家后二驴子听了阴阳先生的嘱咐,白天该干活干活,该吃饭吃饭。头一天晚上,房门砰砰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的撞门,在寂静的夜里听得清清楚楚,吓得二驴子、金凤和赵大妈一晚上都不敢睡。第二天倒是不撞门了,改成了哭丧,透过窗户缝往外一瞧,只见一群身穿白色孝衣、头戴孝帽的黄皮子在院子里来回奔跑,跪来跪去,哭声震天,仿佛在报丧一样。等到第三天晚上,这群家伙又来了,扮作孝子贤孙像模像样的办丧事。不仅有棺材和灵堂,甚至还要磕头烧纸钱,一会儿它来祭拜,一会儿那个又来祭拜,灵堂下一身白的黄皮子还要还礼,敲锣打鼓,哀乐阵阵,搞的跟真的一样。然后又抬起一副小小的棺材,在院子里开始扮做一副送葬的场景,一路走一路哭、一路撒纸钱。
就在它们正闹腾的时候,阴阳先生带着几个跑山的老猎人突然杀了出来。把院子一围,老猎人们纷纷放狗的放狗,响枪的响枪,直接把这群黄皮子当成野畜牲打,完全没把这群家伙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