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二十八这天晚上,天上飘着雪花,二驴子去了山里查看地窖陷阱还没回来,金凤在家和邻居赵大妈合伙蒸了一大锅粘豆包。
家里被抢的基本啥都没了只剩点大黄米,东西不齐,只能和邻居合伙蒸粘豆包了。毕竟大米白面一点没有,肉就更别提了,过年总得吃点应景的吧?刚刚蒸好端回家里,就听见房后有人走动的声音。
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听见外面的脚步声还是很容易的,周边都是雪地,脚一踩上去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动,只要是耳朵不背,都能听得到。
金凤起先还以为是二驴子回来了,毕竟已经出去一大天了,也该回来了,于是连忙出去迎接自家那口子。
谁知道刚走到门口,借着屋里的煤油灯灯光就看见一个穿着破棉袄、戴着个土黄色狗皮帽子的陌生男人站在院子里,冲着金凤傻笑。本来天就黑,这家伙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脸了,更是黑的跟个黑煤球一样。身上的破棉袄烂的不成样子了,破的到处是口子,露出里面发黄的棉花,肥大的棉裤上满是油腻腻的痕迹,简直和流浪汉和叫花子一个德行。
金凤被吓了一跳,连忙回身提起靠在墙边的扫雪用的笤帚,就想把这个家伙给赶出去。她倒是也不敢真的去用力打他,只是挥舞着吓唬他让他走。可是那个家伙简直就像是个神经病,一会儿傻笑一阵,然后又木着脸呆呆的看着金凤一言不发,吓得金凤心里都打哆嗦了。
金凤趁着他在院子里踱步,赶紧冲向院门口跑去了隔壁赵大妈家里。赵大妈家里也没个男人,早年赵大爷被胡子拉上山给绑了票,因为没钱赎人,被胡子给害了,尸体都找不回来。两个儿子长大后一个不知所踪,另一个加入了抗联队伍,后来打鬼子时牺牲了。金凤和赵大妈说家里来了个奇怪的男人,只会傻笑和发呆,就和精神病是一样的,赶也赶不走,打也不敢打,只能来赵家避避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