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是贤惠。”沈重霖良久憋出这么句话来,实是在苏瑜不按套路出牌,让他憋了满肚皮的教妻话无法吐出口来。
苏瑜不想跟沈重霖多说半个字,只看着姜太太说,“婆母也知道我二叔家的景况,虽是小有资业,但二叔家还有个长年的庶兄要成家,阿玫的嫁妆二婶也只凑够了十抬。我与阿玫姐妹情深,断然不会舍得她在嫁妆上受委屈,故尔此事一发,我便替大爷做了打算,已让袁嬷嬷将我抬进府里的八十抬嫁妆中的其中六十抬原封不动的抬回了苏家,到时和阿玫再一起抬回家来,也能全阿玫的颜面,断不会让街坊四邻觉得大爷再娶与娶我时有天差地别之分。”“什么,你将嫁妆都送回苏家去了?”沈菡惊叫出声,像看怪物似的看着苏瑜。
“你怎么能不跟我……我阿娘和大哥说一声就擅自作主?”沈莹同样心痛那堆嫁妆,那其中也是她的嫁妆啊。
“大爷和阿玫已有了夫妻之识,难道大爷想不作数吗?二叔好歹是秀才出身,身有功名,要是他告到县上去,大爷可是要吃官司的。”苏瑜仍看着姜太太,声音里满是替沈家着想。
姜太太在苏瑜说提到嫁妆两个字时就开始在心里算账,苏玫有十抬嫁妆,苏瑜给添了六十抬也就是七十抬。苏瑜是先进门的,后进门的苏玫嫁妆的确不能超过她,否则就是大不敬。虽说面子上是全了,可苏玫始终还是只有十抬嫁妆,沈家还是亏着呢。
再者,阿菡和阿莹本已定好从苏瑜嫁妆中添妆,这都给了苏玫又该怎么算?这也是笔糊涂账哟。“你到是想得周到。”
“儿媳是沈家妇,自然要处处为沈家设想。”
自打苏瑜出现,沈重霖就只一句话。
直到苏瑜离开,他都没能有机会再开口。
“阿娘,大嫂是转了性了吗?”沈菡满腹疑虑,总觉得苏瑜哪里不一样。
姜太太将目光放到沈重霖身上,还没在儿子那里得到句话,外头又有人来报,——苏家二太太陈氏和苏玫的庶兄苏怀礼到了。
这么快就得到信儿了?谁传的?
沈重霖面上掠上一层浮躁,右眼皮猛得跳不停歇。
将人安排在花厅,姜太太要缓缓神没过去,沈菡沈莹怕打起来殃及池鱼也没敢靠近,沈重霖独自去到花厅,一进门,就觉得花厅的气氛压抑得就像天空即将坠落的黑云。“陈太太。”沈重霖想着与沈玫已有夫妻之实,面对一脸阴冷的陈太太还是长揖到底。
陈太太冷哼了一声没答话,苏怀礼拿眼斜着沈重霖,语气不善,“姓沈的,你可是咱们太安镇炽手可热的举人老爷,怎么也干出这种鸡鸣狗道的龌蹉事?你说,打算怎么跟我阿娘跟我苏家交待吧?”
苏怀礼名字挺兼逊,脾性却与其名天差地别。他常与镇中那些二流子成群结队,东家闯祸,西家惹事,算是太安镇上排在头几位的祸头子。这些沈重霖是晓得的,他那个不成气的弟弟有时还与苏怀礼称兄道弟。这会子沈重霖理亏,面对苏怀礼的趾高气昂,他得忍气吞声。“不满苏家兄弟,我与令姐实在有情,一时情难自禁这才越了礼数。”
“我不管你们这有情无情的,你只要认账就好。你不知道,我阿爹知道这事后气得躺在床上下不来,否则也用不着我阿娘亲自出马来向你讨说法。说吧,你们沈家决定怎么了结此事?”
说到此,沈重霖自然从善如流,“适才在阿娘院里已然商决,择日上门迎娶。”
“说得好听。”苏怀礼摆摆手,“你的意思我明白,先不说我姐是不是我阿爹阿娘的心头肉,她可是我们家正正经经的嫡女。我阿爹是秀才,秀才家的姑娘那是书香门第,虽说出身比不得那些官宦世家,可她从小也是让我阿爹教得知书识礼,你说一句娶就娶了?你别忘了你府里还有个大奶奶呢?谈什么娶?你想纳我姐为妾,我告诉你,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