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遇到危险时,会本能地用母语倾诉,而我在容熠川面前的自我介绍却是完全不懂中文的柬埔寨人,这时字正腔圆地回了声谢谢,以路秘书的缜密心思,肯定已经发现不对劲了。
我强压下心底的忐忑和懊悔,在接下来的回程中悔得肠子都青了。
路秘书一如既往地温和有礼,她对待我的态度就像对待任何一个刚虎口逃生的年轻女孩一样,没有表现出哪怕半点从前就与我相识的意思:“别怕,你已经安全了,救你的是我们容总。”
“谢谢容总。”我丝滑地切换回了法语,试图靠装傻把先前脱口而出的那句谢谢给糊弄过去。
坐在前排副驾上的容熠川话音极轻地应了一声,看起来并没有要追问的意思。
我见到他平淡的反应,却是恨不能眼前一黑,就这样一直晕到回酒店算了,是知道他必然已经对我的身份起疑。
容熠川这个人最是小气,往往越是在意的事就越要装得不在意,从前对莫荔的一往情深是这样,现在对我的疑心也是这样。
不等我横下心,装成惊吓过度的样子晕过去,坐在我左侧的路秘书先翻出一件衬衣递给我说:“你身上的衣服被扯破了,被人看到或许会多想,不如先把这件衣服披上吧。”
我低头看一眼自己这件多灾多难的衣服,权衡过后接受了路秘书的善意,哪怕我已经认出这件衬衣是属于容熠川的,也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