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眼所见!”精瘦汉子狠瞪着姜尚文。
“这是她男人一个祖父的堂兄,他亲眼所见,这就够了!”中年汉子眯眼看着姜尚文,一脸冷笑。
“这样胡说八道几句,就想污人家清白,抢人家的家产,要是这样,清柳!”姜尚文冲清柳挥了下手。
清柳一步上前,指着中年汉子和精瘦汉子道:“我们家遭了贼,就是他和他偷的。”
众人一片哗然,跺脚的唉哟的笑的叹气的,纷乱无比。
中年汉子嘴角往下撇着,斜着瞥着姜尚文,一脸鄙夷。
姜尚文被他那一脸鄙夷斜的心头火起,正要发作,徐焕从人群中用力挤出来,一头冲到姜尚文旁边,“这位姑娘……”
姜尚文看清楚是徐焕,立刻放下叉着腰的两只手,下意识的拂了几下裙子,心头涌上股转身就跑的冲动,她刚才那样子,太粗鲁太丢人了!
“刚才这位姑娘的话,几句玩笑而已。”徐焕一脸干笑,指着清柳和中年汉子干巴巴说了句,不等中年汉子说话,转头看向年青妇人,“你这一支,同一个祖父的,还有几家?还有谁?”
“外子祖父只有二子,大伯没成人就没了,他是过继子,外子是独苗,如今,只余了欢哥儿一根独苗,我娘家无人。”年青妇人眼泪不停的掉,话却说的清晰明白,倒是个能撑事儿的。
中年汉子眯眼瞄着徐焕,徐焕一件长衫,明显是位读书人,中年汉子不敢过于无礼,可神情中的得意和肆无忌惮,扑面而来。
“这种案子,官府采信证言,视亲疏远近来定,象现在,他们这一支,只有这母子和这位过继子,这过继子要说点什么,照律法,先得听这个。”
徐焕回身,和姜尚文解释。
“真是混账。”姜尚文气的又想叉腰,手抬到一半意识过来,急忙又放下,“既然这样,那你告他要你!”
姜尚文举一反三的本事是没话说的,手放到一半,举起来指着年青妇人干脆无比道。
四周一瞬间的静寂后,四周的闲人暴发出简直能掀翻屋顶的轰然大笑。
徐焕想笑又急忙猛咳一声忍住,姜尚武在他姐身后,笑的比周围的闲人还响亮。
姜尚文脸都有点儿青了,紧靠楼梯站着年青妇人,瞪着姜尚文,大约还没反应过来。
“那个,真要告,也不是告不下来,不用告。”徐焕转头看向年青妇人,“你这里归府衙管,你去府衙递个状子吧,就实话实说,告你丈夫这个堂兄诬你清白,伙同族中无良子弟谋夺你家财产。
咱们明州的高府尹是个好官,你这样的案子,一告必赢的,有纸笔吗?我给你写个状子,你现在就去。”
中年汉子脸都青了,上前一步,姜尚文立刻迎着他上去一步,姜尚武一头冲到他姐前面,“姐,你别动,这几个弱鸡给我练练手,我一个人就行!”
“能不能打一顿?”姜尚文一个好字冲进喉咙,猛的卡住,拧过上身,看着徐焕问道。
“什么?我正忙着。”徐焕一脸没听清正忙的糊涂的模样,姜尚文急了,“我是问能不能把他们打一顿,把他们打一顿碍不碍事儿。”
徐焕无语望天,他装糊涂,不就是让她想打就打么,这姑娘一脸聪明相,怎么傻成这样?
“随你!”徐焕被姜尚文问到这份上,无力的挥手道。
“打!”姜尚文干脆利落的叫了一声,声音没落,姜尚武跟块石子一样,一头砸倒中年汉子,立刻再挥拳砸向精瘦汉子,还真是,一个人打倒了一群。
旁边茶博士已经拿来了纸笔,徐焕仿佛没看到没听到就在他几步外的叽哩咣噹的一边倒胖揍,找个地方坐下,时不时问年青妇人一句,下笔如飞,片刻就写好了状纸,举起来吹了吹,递给年青妇人,“赶紧去吧,别怕,这状纸上,我留了名,写明是我所亲见,可以给你做个见证,肯定能赢,快去吧。”
年青妇人接过状子,抱着孩子扑通跪在地上,抱着孩子磕不下头,只连连躬身,又膝行挪向姜尚文,连连躬身。
姜尚文胳膊抱在胸前,正愉快的看着姜尚武揍人,压根没看到年青妇人的磕头。
徐焕见年青妇人抱着孩子直冲出去,瞄着看揍人看的眉飞色舞的姜尚文,退后几步,挤过那群看热闹看的跟姜尚文一样眉飞色舞的闲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