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说着便站起来回办公室打电话去了,他之所以选择离开,是给两位领导让出空间。
荆涛看着戴亮说:“本来明天的活动范围不大,章霞的意思就是锦麟和她出席就行了,再加上团委的人,她是出于礼貌询问我是否参加,我一想明天上午没有硬性任务,就同意出席了。这样,你也参加,咱们感受一下青春的气息。”
“哈哈,好!”戴亮笑着说:“遵命不如从命!”
随后,戴亮跟荆涛汇报了一下政府班子成员具体分工情况,说完,他就看了看表,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戴亮说:“今天我得早点回去,老妈又在院里骂我了,说好几天我都不露面了,我今天得早点回家陪她老人家吃饭。对了荆书记,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荆涛问道。
戴亮说:“不知为什么,自从你来到东立后,对上的接待事突然少了许多。”
荆涛说:“以前很多吗?”
“当然!”戴亮说:“尤其是孔继生来的这三年,我感到应付上级各种名目繁多的检查、招待都快精疲力尽了。”
“有这么严重?”
“我跟您说吧,有一天中午,我赶了8个场子,不是省里的就是市里的,还有军民共建的单位。”
“8个?太夸张了吧?”荆涛略感吃惊。
戴亮梗着脖子说道:“真的是8个,一点都不夸张。这8拨人马,还不能安排在同一地方,因为还要防止他们碰面,产生交错影响,我清楚地记得那天中午司机拉着我跟秘书,先后跑了8个地方,几乎涵盖了东立有头有脸的饭店、酒店,到了一个地方,跟人家喝几杯酒,然后就得赶紧说,对不起,慢待各位了,我还有另一拨客人,改天给各位领导赔罪。这种话那天中午我反复重复了八遍。终于将8个场子转了下来,酒当然没少喝,但菜和饭没吃一口,也不敢吃,一吃就耽误时间,耽误时间下一拨的客人就有可能就餐完毕,赶不上陪那不就是对上级部门不敬吗!那天中午我的肚子装满了各种品牌各种度数的酒,我的胃烧得生疼。秘书说咱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我说尽快,不然肚子里的酒就出来了。我们不敢去好点的饭店,因为好点的饭店都有客人的影子,我们就去了高速路三叉路口一个小吃店,一人吃了一份炒饼,吃完后都快四点了,四点以后的事我就记不清了,在办公室一直睡到半夜。”
荆涛纳闷地问道:“这8拨客人都需要你照顾吗?老孔呢?”
“唉——”戴亮叹了一口气,心情沉着地说:“说起这个都是泪啊!那天,我知道来了8拨人马,我跟他说,咱俩分头陪,你猜他说什么?他说,我胃溃疡,一直在吃药,你辛苦一下吧,说完,他回住处午休去了,我就开启了走马灯的喝酒的模式。喝也没事,谁让我比他年轻,身体棒,但后来发生的事,却是太扎我心了——”
“哦?”
戴亮继续说:“没多长时间,清阳市纪委来人了,说接到群众举报,说我目无组织纪律,挥霍公款大吃大喝,问题严重到一天要摆八个酒场,我这才知道我被人借机算计了。纪委的人下来后挨个找人核实情况,等找到孔继生的时候,你猜他怎么说?”
荆涛下意识地问道:“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