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涛非常理解外婆的这个要求,她无非就是造声势,表明他已经名花有主,诸女退位。虽然外婆嘴上没这样说,甚至没有透出半点这个意思,但荆涛明白,外婆的目的就在于此。
如果荆涛还在媒体中心,也可能外婆不会有这种担心,但现在的荆涛已经不是媒体中心的那个荆涛了。他人家已经成为清阳官场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年轻有为,仪表堂堂,且又远在东立,虽然外婆信任荆涛,但作为老人家的她来说,必要的担心还是合理存在的。
第二天,天刚刚蒙蒙亮,荆涛就早早起来,因为他要在上班之前赶回东立,所以每次都是天不亮就起床了。
他洗漱完毕后,换上干净的衬衣和西裤,对着镜子梳理完头发后,他看了看表,打开房门,就见小秦早已整装完毕,站在门口等候。
小秦走进来后,将他换下的衣服放进洗涤袋里,随后又简单地将屋子收拾整理干净,这才拎起洗涤袋和他的手包走出门。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他们甚至都没交流过一句话,这是长期养成的默契。
荆涛知道他是要将他换下来的衣服送到服务台,随后抓过手机,他随身带的手包已经被小秦拿走了,又检查了一下屋内电源,直到没有发现隐患后,才大步走出房间,下了楼。
上车后,系好安全带,小秦重复着不知说过多少次的一句话:“您眯会吧,快到家我叫您。”说完,驾着车就驶出了招待所大门。
荆涛没有立刻闭眼休息,他望着刚刚醒来的城市,是那么清爽、静谧,即便偶尔经过的车辆还亮着车灯,但他知道,很快,路上就会喧闹繁忙起来。
上了高速路,小秦扬起脖子,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荆涛并没有闭眼休息,就在旁边摸出一小瓶滴眼液,扬着手说道:“您的眼睛都有血丝了,这个滴眼液很管用的,您滴两滴后眯着眼打个盹吧。”
荆涛接过滴眼液,打量着说:“我不困,对了小秦,你跟小卫订婚,你给她买了什么礼品?”
听到荆涛这样问自己,小秦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遗憾地说:“不怕您笑话,我俩其实没有订婚。”
“什么?没有订婚,那你们……”荆涛有些惊讶地看着前面的小秦。
小秦说:“我是孤儿,她是他们家的顶梁柱,她奶奶在世的那几年一直有病卧床,父母那点可怜的积蓄,早就给奶奶花光了,她的工资也几乎一分不剩地全给了家里,那几年我每个月开工资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她汇钱。她父母不同意她来东立找我,为这她也纠结了一年多的时间……”
“她父母为什么不同意她来找你?”荆涛问道。
小秦说:“她父母想把她留在家里,她还有个正在上技校的弟弟,而且,她父母不想让她远嫁,愿意让我回去当上门女婿,最后,她和父母谈妥了条件,那就是我们帮他家翻盖新房,这样,她弟弟即便将来毕业找不到好的工作,也不会因为没有房子而娶不到媳妇。她来东立的时候,只带了几件单薄的衣服,身上的钱也只够车费的……”
荆涛惊住了,问道:“你不是买了房子每个月还有月供吗?”
小秦说:“是的,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曾经一度想卖掉那个房子,如果我不这样做,她的父母就会不同意我们的婚事,那我们今天是走不到一起的,所以,我们两人是在掏光了各自的口袋,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订婚的时候,我们谁都没给对方买订婚礼物,我俩就在部队食堂要了两个稍微好点的饭菜,还奢侈地要了一瓶红酒,就完成了属于我们两人的仪式,不过,我已经发誓,亏欠她的,我会用一辈子来报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