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接了,展开略看。片刻已是长眉陡扬。
“去岁朕刚平定庄亲王允禄、理亲王弘皙结党营私案。朕希望宗室以此案为警,人人自省。可是看来朕一片苦心倒不为他们所察,这便又将曾联手忤逆先帝的手段,也想用在朕头上来了!”
先帝雍正因九龙夺嫡一事,背一世骂名,其中更有涉及宫闱,可见编排那些流言的主使皆为宗室大臣。雍正迫不得已亲颁《大义觉迷录》对流言逐一批驳,在位十余年没有一日敢少有懈怠。
“他们也想用这个法子磋磨朕,那他们就想偏了!”皇帝虽则唇角含笑,傅恒却听得满是凛凛肃杀。
“传朕旨意。”皇帝微微扬起头,目光穿过殿门,直达红墙之顶、耀耀碧空。
李玉忙预备纸笔交给傅恒,傅恒就在地上展开纸笔,却自迟疑:“皇上……是否应召张廷玉大人?”
傅恒只是蓝翎侍卫,如何敢起草圣旨?
皇帝哼了声:“不过叫你先历练些。你先写下来给朕看,朕看后自然再交军机处。”
傅恒心下咕咚一跳,已是热血翻涌上来,他忙垂下头,小心蘸饱了笔:“请皇上宣旨。”
“……尔等宗室、旗民皆听旨:自今日起禁售旗地,若敢有违,朕必严惩不贷。”
傅恒笔走游龙,将皇帝口谕一字不落记录下来,心中满是金戈之声。
此时……倒不宜在皇上面前提起指婚之事。
却不想皇帝说完了公事,却忽地侧眸沉吟片刻,然后缓缓问:“……那个小丫头,她,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