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鱼竿发现鱼钩上还剩半根蚯蚓,换一根,重新抛钩入水。
“叮铃铃……”又是一阵响声。
拿起手机一看,上面备注是陈二烈,中心校的老一,王三民是老二。
“你好,陈校长,领导有啥指示?”迅速接听。
领导的电话得接,领导的领导的电话更得接听。
“你是哪个谁?嗯…青山坳小学的老师吧,你们校长罗坚受伤住院了,在县中医院,你联系一下他的家属。”手机传来一阵盲音。
陈二烈语速非常快,语气非常不友善。
彭栋还想问下罗坚的伤势,结果陈二烈挂了电话。
陈二烈现在是相当郁闷加苦逼,好不容易今天抽空休息一下,结果一杯茶还没泡好,就被何秋玉在电话里批头盖脑训斥了一顿,关键是训完之后他也不知道自己哪儿错了。
茶不喝了,开始想最近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潜的那个官边路小学新来的特岗教师,答应她提前给转到事业编制,然后把她调到中心校,方便她回家,她应该不会告。
吉松小学跟安牧小学的两个老师自己各收了他们一万块,答应他们这学期的晋级指标给他们,想到这在心里把王三民鞭笞了一顿。
年年晋级都要卡着各种条件,少一个条件都给刷下去,年年都是人多指标少,咋办,看谁会做人喽,他们应该不会告。
瓦房店小学淹死的那个小学生赔偿都谈妥了,也没事。
前天晚上浪淘沙洗浴中心一条龙,这个应该也问题不大吧,毕竟是那里的常客。
何局长上任的时候自己也是有所表示的。
还有……
想了一圈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给自己上眼药呢?还是何秋玉单纯的看自己不顺眼?
最后索性也不想了,拿出手机拨通了自己的老领导闵学礼副局长的电话。
“领导,忙不?”
“老陈呐,我正说给你电话,局里这边出点状况,你要有点思想准备。”一阵低沉的声音传来。
出点状况?难道跟我有关?陈二烈心思转动,“请领导明示!”
“嗯…是…算了,你直接来局里一趟吧!”闵副局支支吾吾。
“马上到!”挂了电话,陈二烈从抽屉里拿出两张德林的购物卡,每张额度是两千元,都是别人送的。
陈二烈家在县城北关小区,驾着车来到教体局所在的文化路时发现交通管制了,好家伙人山人海,堵得水泄不通。
迅速停好车,迎着毒辣辣的太阳,肥胖的身躯还没走几步就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挤不进去,赶紧拉个人过来,递支烟过去,了解一下情况,当听到说是因为撤校,县里部分学校的校长跟老师不愿意来请愿时,陈二烈的脑袋轰的一下炸了,明白了何秋玉为何训斥他了,还有闽学礼的支支吾吾,里面肯定有他们镇的校长跟老师。
想明白其中的利害,陈二烈拼了老命往里挤,这个时候什么都顾不上了,三千块钱一件的白衬衣都挤出褶皱了。
挤到一半就看到了脸上都是血的罗坚在摇旗呐喊,还有何秋玉脸上贴了一个创可贴,眼镜也不见了,头发有点凌乱,拿着喇叭在喊话……
看到此情此景,陈二烈觉得眼前一黑,两腿发软,软的更厉害,比前天晚上还有要软,出大事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