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辰目光一直追随它们,脚步也开始迈动,不自觉地随它们往前走,最后来到茅屋门口。
再做一番犹豫,他毅然抬手,缓缓推开虚掩的房门,一股霉味马上扑鼻而来。屋中陈设异常简陋,堂上的桌椅凳子全由粗木制成,上面铺满灰尘。看来,这屋子短期内没人住过。
东方辰再度迈步,走到其中一张桌子前,上面放着一把粗糙的木梳,梳齿间夹着几根白色发丝,接着,他又拿起一双女式草鞋,用手度量,并非宁晓菱的尺寸,由此断定,这间茅屋的主人是个老妇人。
东方辰不死心,转身缓缓进入寝房。房中布置同样非常简单,一榻一桌一椅一橱,让东方辰心头一颤的是,木榻旁边有个小小的摇篮。
快步前奔,他在榻缘坐下,伸手抚摸虎皮和羊毛织成的床褥,再摸摸小摇篮,然后又起身,来到橱前,拉开橱门,里面放着几件羊毛兽皮结成的孩童衣衫,洗得干干净净,尚未用过。
顷刻,东方辰热泪盈眶,泪水扑簌簌地滚下衣衫。
是她,她还活着,摇篮、衣裳,一定是她为宝宝而准备!
猛地,东方辰冲出房间,冲出茅屋,再次围绕整个山谷奔走,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宁晓菱的名字。
直到累了,疲了,再也走不动了,他终停下。隆隆的瀑布声,加上寒凉的山风,让他霎时清醒。
眼神凄切,他惆怅哀伤,游目四顾,缓步走向潭边的一块巨石,看到上面的一排刻字,陡然震住。
“不强求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是宁晓菱,这样的字体只有宁晓菱能写。他知道这是她家乡的简体字,她曾教过他,作为他们之间的闲适娱乐。
“赛冷斯,遇见你是我的劫,但,不可否认,也是我的幸福!”
赛冷斯,为什么不是东方辰?为什么她每次只记着赛冷斯。明知赛冷斯就是自己,但东方辰就是忍不住吃自己的醋。
天空渐暗,风洌洌地吹,他的头发衣衫飘荡在风中。突然,豆大的雨点毫无预警地从天而降,打在东方辰头上,脸上,还有身上。
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眼前似乎幻出了宁晓菱大腹便便的影子,还隐隐听到她的呼唤,“辰,辰,辰啊。”
“菱儿,菱儿!”不由自主地,东方辰往前走了几步,伸手准备抓住宁晓菱的倩影,可惜,扑了一个空,他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抹去脸上的雨水,东方辰四顾相望,哪里还有宁晓菱的影子!
“菱儿,你在哪,你究竟在哪?”东方辰双膝跪在泥巴上,撕心裂肺地喊,奈何回答他的只有滴滴答答的雨声。
他跪立雨中,雨点无情地打在他的身上,但他毫无知觉,直至浑身被雨淋湿,直至一道波流击中脑子。
原来,这是他与王封安用来联系的讯号。估计王封安看他下来这么久,开始催促他了。
雨,慢慢停止。东方辰的意识也逐渐趋于清醒,他艰难地站了起来,拖着麻痹的双脚往回走。先是再去一趟茅屋,发现那里仍然静无一人,才惆怅地离开,沿路回到下崖的地方,千层索还在泛着绿光,静静攀附在崖壁上。
他伸手拉扯一下绳索,发现它坚韧牢固如旧,知道王封安仍在上面运功,于是放胆抓住绳索,双足一登,身子飞起,开始往上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