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在那遥远的国度,蕲国皇宫某座宫殿的某个房间的窗棂上,映出了一个孤单落寞的人影。
宁晓菱身披一件淡蓝色披肩,挺着九个多月大的肚子,伫立窗前。皎洁的月光照射在她绝美的容颜上,透出无限的寂寥和哀愁。
去年这个时候,她身边有他,还有儿子;今夜的自己,却是孤身一人,唯一的伴侣是即将诞生的女儿。
这几天,每当心静下来,她总会想起东方敖那日在酒楼匆匆诉说的那番话,然后静静深思一阵子。
自小,她就很独立,很自觉,极少让院长妈妈操心,因为她知道院长妈妈要照顾很多孩童,因此不想再给院长妈妈添乱。她从身边朋友或者同学的恋爱故事了解到,爱不但伤身,而且伤心,故她不敢接触它,因为深知自己不像其他朋友和同学那样,就算被爱伤害了,起码有家人陪伴和开解,有家人帮忙抚平那道受伤的裂痕。
不过,来到古代之后,她才发觉自己一直没谈恋爱并非害怕受伤之后没人安慰,而是她没碰上值得去爱的男人。
遇上东方辰,她发现自己也有疯狂的一面,也会不受控制、不顾一切、不知不觉地付出爱。当然,也尝到了痛彻心扉和痛心疾首。
尽管他怀疑她,尽管他总会带给她无尽的伤害和痛苦,但不得不承认,迄今为止,她仍深爱着他。
曾经听一朋友讲过,最爱的人未必是与你长相厮守、伴随终老的人。那是否说明,自己与东方辰真的有缘无分了?而伴随自己终老的那一个,到底是谁?蕲昕吗?即便蕲昕已经很小心,但她还是发现,他对她的关心超乎了一般的朋友关系,甚至达到了某种境界,而那种境界就是爱!
蕲昕,内外兼备、异常优秀,只需他开口,肯定会有无数女人排队等他挑选。故她实在想不明白,他何解会选中自己!
她目前的身份是个寡妇,带着拖油瓶的寡妇,极少有这么优秀的男人会接受这样的女人,更何况是他——堂堂的太子殿下,蕲国未来国君。
异国联婚,一般出现于皇室的和亲。单凭自己一个“普通民妇”,蕲毅能接受吗?蕲国子民接受吗?
夜已深,月亮渐渐西斜,宁晓菱见累,于是回到床上,开始慢慢进入梦乡。
第二天醒来后,宁晓菱心血来潮,于是找了个借口,说“王伯”即将离开蕲国,自己想去送他一程。本来,她认为蕲昕会诸多追问,不料他毫无阻拦,只是叮嘱她路上小心,早去早回,然后派人安排马车,让花嬷嬷陪她一起去。
宁晓菱一心急着见东方敖,便不疑有他,带花嬷嬷高高兴兴地坐上马车,很快来到东方敖落脚的客栈——英豪客栈,然后独自进去找东方敖。
东方敖见她总算出现,欣喜若狂,“宁晓菱,你可来了!”
“父皇,很抱歉,让您久等了!”在这四下无人的室内,宁晓菱终能向他行礼。
东方敖截止她,扶她来到旁边椅子上,“你身怀六甲无须多礼,来,快坐下!”
宁晓菱坐稳之后,刻不容缓地问出,“父皇,您所谓的故人,是否就是蕲国皇后兰皇后?”
东方敖错愕,“你……你如何晓得?”
宁晓菱讷笑一下,幽幽地道,“臣妾还知道,您当年为了她,不惜冷落了漪妃和瑶妃。父皇,能告诉我当年到底怎么回事?您喜欢兰皇后是真的吗?”
东方敖沉吟片刻后,娓娓道出,“她叫若兰,人如其名,美丽、淡泊、高雅,她是瑶妃的金兰姐妹。我永远无法忘记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惊艳与震撼,那种感觉是从没有人给过我的。我立刻被她深深吸引住,然后我使尽法宝,只为博得红颜一笑。可惜,不管我多努力,她都无动于衷,她说,她不爱我!”
宁晓菱听着,内心一阵唏嘘,暗暗佩服兰皇后的勇气。
东方敖深陷的黑眸更加暗沉,迷离惘然,开始陷入回忆,“为了得到她,我冷落所有妃嫔,包括瑶妃和漪妃,我甚至承诺封她为皇后。但这一切对她来说,似乎起不了作用。正好那时,晔郸碰上有史以来的一场大瘟疫,病情得到控制,可是需要大批药物支援。当年还是蕲国太子的蕲毅,以使者身份抵达晔郸,与晔郸商谈关于蕲国为晔郸提供药物之事。一天晚上,我设宴款待蕲毅,瑶妃正好与若兰共奏一曲,蕲毅根本就是个大色鬼,一个劲地向我打探若兰的资料,第二天,还请求我将若兰赐给他!原来,他不知有何能耐,竟然神通广大地见过若兰。更让我羞愤的是,若兰与他一见钟情,两情相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