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骑着车慢慢寻地方。摆摊也有讲究,人流量大的地方最好,可惜街口好位置都被人占了。
他找了个胡同口停下,把写的价格牌子挂车把上,抄着手裹紧身上的大衣,等人来光顾。
寒风凛冽,枯枝傲立,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枝照射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京城的冬天常常伴随着大风,街道上尘土飞扬,行人面孔也被风吹得有些变形。然而,即使在这样的天气中,依然可以看到市民们裹着厚厚的棉衣,戴着帽子和手套,匆匆赶路。
这个地方显然不是卖东西好位置,半个小时过去了,竟没有一个行人停下问他的。
看看街上,他骑车换了个背风角落,在一个地摊儿边上停下来,准备再碰碰运气。
“嘿,哥们儿,车上什么好东西?”地摊后面蹲着的那个三十多岁男子冲杨明招呼。
杨明微微一笑:“挂历,这不快过年了,寻思这东西好卖,就弄些试试。”
“哦,给我一本看看”男子站起来说道。
杨明随手递给他一幅,顺眼一看他地摊上的东西,神情一愣,蹲下来拿起一个泥人仔细看。
地摊上没几件东西,除了杨明手上拿着的泥人,就是一只小鼎,一个卷轴,一个瓷罐,两个花瓶,其它的是些相框,瓷鸟等等寻常物件。
放下泥人,杨明拿起那只小鼎看起来。鼎有些暗黑,古色古香的,鼎身隐隐透着红色。用手抚摸,手感润滑,鼎身雕刻着龙纹,不是铜鼎,是木头做的,那沉重的感觉应该是檀木雕刻成的。
“小叶紫檀?”杨明暗自想道。别看他这段时间经常帮于老头做家具,但他对木料了解的真不多。古玩行分工很细,木制物件是一大类。
放下小鼎,继续拿起白色瓷罐看。罐底有铭文“慎德堂制”,他也不懂是什么意思,凭感觉像是个老物件。
“嗨,你这挂历不行,全是咱京城古迹,现在市面流行港台明星,你弄点港台明星画儿,都比这好卖,这些不好卖”男子看了一遍,摇头评论道。
杨明放下瓷罐,拍拍手起身笑道:“头回弄,没经验,不过进了货,还是得想办法把它处理了。”
男子是个话痨,杨明说一句,他能讲十句,不过京城胡同串子都这德性。
“我说兄弟,你得去天安门广场卖去,那地儿外地人多,见你这东西稀罕,说不了能卖点,这厂甸周围都是老京城,没人稀罕这些。”男子摇头晃脑说道。
杨明仔细一想也对,但去天安门广场卖……让卖吗?心里有疑问,但他没讲出来,转而问男子:“大哥,您这些东西都哪儿淘换来的?看着不错呀!”
男子叹息一声:“说起来都是眼泪,我不下乡刚回来吗,下乡那地儿离古都洛阳不远,像这些小玩意多的是,我回来时带了一些。街道没给安排工作,没办法就拿出来卖了换点生活费。”
“哦,这些都是你从外地带回来的?”杨明指着地摊上东西问道。
“那个小鼎,和那幅画是,瓷器是我在胡同老宅子淘的,其它的是在鬼市上捡便宜买的。”男子随意说道。
杨明正要继续询问,边上有两个女人过来问挂历怎么卖的?
杨明赶紧招呼:“八毛一份,两份一块四。”
两个女人翻翻,其中年轻的女人说“有点贵,一块钱两份怎么样?”
“成,您是第一个顾客,我卖您两份算是开张了,就照您说的,一块钱两份卖您了。”杨明爽快说道。
女人付过钱走了。男子看着女人远去的背影,嘟囔道:“你好歹还开开张,我这两天没开张了,这些玩意不好卖,我把这些处理完准备转行了。”
杨明不经意问他:“嗯,你这些东西能卖多少钱?”
“怎么也得三十四十的,光那个瓷罐我都花了五块钱淘的,那幅画花了八块,鼎三块,其它的加一块估计也有十块钱。”男子随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