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又过去三月,林眠和许砚平的卖碱生意也已走上正轨。他们从村民那里收碱是一斤八毛,倒卖给厂里的价格是一斤一块二。为了防止消息走漏,林眠他们没有雇其他人帮忙收,也就没有了人工费的支出。
由于钱给得多,村民们的生活也有了盼头,每天都热情洋溢地重复着制碱的工序。最多的时候,林眠他们一个月可以收5000斤碱。
现在生意稳定了下来,他们每个月可以收3000斤碱。除去货车的租用费,每个月单就卖碱这一个生意,净利润便有1000元。他们两个五五分成,林眠的小金库每个月都固定有500元的进项。
草药比较看季节,而且采集不易,加上林眠没有那么多空余时间,即使有时候顾代曼给她帮忙,也难以达到交货量。于是现在的交货日期改为了一月一次,每月大概有300元到500元不定的收入。
下乡已有一年多,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积累,加上林眠平时很少有花钱的机会,攒下不少,她手头现在大概有8000元的存款。每天下工回来,数数自己的小金库,林眠就恢复了无限的活力。
以投机倒把的收入做对比,更显得每天下地耕作的那点收入微不足道。林眠由于已经上手了农活,被安排了全工分的工作,虽然每个月工资提高到了每个月八块钱,但禁不住累啊。况且有这个时间,她去随便采点草药,既轻松不说,她赚的也多些。
林眠正为这事儿苦恼,眼下这情况她也不能辞去工作,不然她怎么和别人解释自己的收入是哪儿来的,和别人说自己投机倒把吗。说是家里寄来的?那就更不靠谱了。作为一个独身女孩,出门在外最要讲究财不外漏,而且她本是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知青,到这里来过着过着大小姐般的生活好像也不太合适。
正在林眠为寻找出路而想破脑袋时,传来了一个好消息——村里要重建小学了!
以前建国初期扫盲时,每个村都建了小学,不管男女,到了年龄就可以去上学。可后来□□时期,许多人饭都没得吃了,哪里还想着读书的事,小学也就关闭了。
可现在随着村里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不少家庭都重新萌生了送孩子去读书的心思了。何支书和村长就开始考虑在村里建造一所小学,毕竟这么多孩子每天早起往镇里赶也不是回事儿。
何支书开始悄悄物色老师的人选,并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林眠,托她尽早准备。林眠知道后自然是严阵以待,毕竟不用干农活,每天在室内工作是多么轻松的工作啊。即便是她再小心防范,天天下地的生活还是让她的皮肤变黑不少。
林眠第一时间就拉着顾代曼一起复习,她自然是希望两个人都可以考上的。这次村里选老师,是由考试来择优录取的。等到这学期期末时,直接用镇上小学毕业班的试卷来考他们这帮知青。
林眠自己其实是没问题,她找顾代曼复习主要是想帮帮她。但她想错了,完全不需要自己教,顾代曼本身就是个大学霸,甚至还可以指导林眠的语文。
林眠正愁写不出又红又专的文章,顾代曼刚好帮了她的忙。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林眠则纠正顾代曼的英语发音,并且劝她早早为恢复高考而准备。
顾代曼下乡前已上完高二,在学校里也是品学兼优,要不是顾父的擅作主张,估计她现在已经上了工农兵大学了。不过现在也好,恢复高考后,工农兵大学生就没有通过高考考上的大学生吃香了。
两人正热火朝天地复习,倒是忽视了许砚平。许砚平非常可伶,他所在的四水村的生活条件不及三水村,暂且没有重建小学的想法,他还要继续在田垄上苦苦挣扎。
林眠也告诉了他要提前备考大学的事,但因为两个村子毕竟有些距离,他不可能每天跑过来,便只能孤苦伶仃地一个人复习,时不时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为什么非要为了避嫌,把自己分到隔壁村。
随着村里开始大兴土木,重建小学时,消息自然传开了。一时间,村子里到处都是朗朗的读书声,不少知青在田垄边上都在读书,不想再种田的决心可见一斑。
很快便到了小学生们期末考试的时间,在学生们为又要考试而苦大仇深时,知青们却一个个都在摩拳擦掌,为这次老师选拔而跃跃欲试。
如今村里有20多名知青,这次选拔的老师却只有3名。僧多粥少,除了少数做学生时成绩就不好的知青自愿放弃,其他人都想搏一搏,毕竟不用下地这事儿太具诱惑力了,还有不少知青为了复习的事儿而闹翻。
安静的考场里,只有唰唰的写字声,每一个人都在认真答题。林眠很快就停下了笔,小学毕业生的卷子,只有语文和数学两科,除了作文要迎合这个时代有些难写外,其他对她来说实在是简单。
时间还很宽裕,林眠检查了两遍卷子,确认没有什么问题后,便提前交了卷出去。她这个月的药草还没采完,和许砚平约定了时间在后山见。
来到山上,许砚平已经到了,见她来笑道,“考得不错吧,看你走路的步子都很轻快。”
“那是,我上辈子学生生涯经历了大大小小上千次考试,早就已经对考试习以为常了。”林眠也笑道。
“以后的学生都这么可伶吗?每次听你描述都觉得学校是地狱。”许砚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