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我救出来的?”诺诺又问。
最后的记忆是某人髙速地逼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但她还是没能看清那人的样子。难道说三峡水库里救她的人又出现了?那个人始终都跟在自己身边?
“我啊!”大叔得意洋洋地竖起大拇指点点自己的心口,“你可别看大叔现在就是帮人看个厂子,以前大叔可是省游泳队的健将呢,差点进了国家队!不信你看大叔这八块腹肌!”
周围的人都鼓起掌来,想来赶来救灾的都是住在附近村里的、工厂的老雇员,谁都知道大叔的风光往事。
只有诺诺默默地低头看着那个冒着泥水泡的坑,看着小楼缓缓地陷了进去,冥冥中似乎有人跟她开着玩笑,在她即将能感觉到楚天骄的时候,这条线索又断了。
游戏关卡“昆古尼尔之光”,第53次load,黑夜,暴风雨,高架路。
路明非把新弹匣拍进枪里,对准法拉利连续射击,轰然巨响,火风卷着各种各样的碎片横扫了整条髙速路,路明非大踏步地穿越火风,风衣飒飒,没有一片碎片能伤到他。
他来到诺诺身边,把她拉了起来——法拉利爆炸的时候,诺诺本能地趴下了。因为是脸着地,蹭了好些沥青,灰头土脸的,反观路明非,器宇轩昂镇定自若,拉起诺诺的同时回身扫射,没有一颗子弹是浪费的。
“太神勇了吧?帅得没有天理啊!”诺诺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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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一脚踢飞凌空扑下的黑影,心说这不废话么?惟手熟尔,这关老子打了五十多遍,菜鸟也熬成高手了。
他一把把诺诺推进迈巴赫,双枪左右连发,挡住潮水般扑上来的黑影,神勇得就像《英雄本色》中的小马哥……可惜任务失败。
游戏关卡“昆古尼尔之光”,第62次load,黑夜,暴风雨,髙架路。
“你从哪里摸出来的火箭筒啊,兄台?”诺诺惊呼。
路明非不回答,踩在一箱火箭弹上,向着四面八方射出道道火流……火箭弹在膛内爆炸……
路明非横飞过整条高速略,慘叫:“路鸣泽!你给的火箭筒怎么还带炸膛的啊?”
“总有些劣质品嘛,你都换了那么多支了,难免遇上一支。”路鸣泽含笑的声音从雨中传来?
任务失败。
游戏关卡“昆古尼尔之光”,第77次load,黑夜,暴风雨,高架路。
迈巴赫带着两道一人高的水墙,撞断了前方的横杆,即将从两个收费岗亭中穿过……但不幸撞在了隔离用的水泥墩子上。
爆炸,火光,骂娘声……任务还是失败。
路明非缓缓地睁开眼睹,视野还未清晰就喊:“护士姐姐我要打针……”
他在安眠针的帮助下已经连续睡了五六天,一醒来就找护士要求再来一针,两针之间把病号饭吃了,跟半仙、党员还有三轮叔聊聊天。当年他玩游戏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劲头,几乎能做到不眠不休,全靠营养快线和辣条补血。
小护士有点怀疑他是安眠针上瘾,不太愿意给他打,路明非就给她编说自己的脑袋里意大利贵公子和面瘫杀胚怎么争论,一会儿高叫说贵公子要出来啦,然后扮恺撒说话,一会儿高叫说杀胚要出来啦,扮楚子航说话。
小护士被他吓得不轻,跑去请示医生,医生说据我们所知这种安眠针并没有什么成瘾性,既然他要你就给他打好了,小护士这才放开了安眠针的供应,有时候干脆留—针在床头,解放路明非的双手,深更半夜让他自己打。
几天下来路明非单手静脉注射已经颇为熟练,新来的实习护士都跟他请教如何能亳不犹豫地把针头扎进自己的静脉里。
路明非心说打针算什么?睡着之后我还要被扎、被炸,开车冲下山崖呢!
视野渐渐淸晰起来,脑袋上方好一张大脸,胡子拉碴,喜气洋洋。
“师弟你醒啦,我来看你啦!”芬格尔说,“你恢复得怎么样?”
“你个混蛋还知道来看我?妈的是你们把我送进来的吧?”路明非怒骂,“还买苹果,我这样子现在连苹果皮都没法削!”
“我帮你削啊。”芬格尔严肃地说,“你现在是病人,怎么能让你自己动手呢?要不要给你切成块?”
“有这闲工夫你不如去给我办个出院手续,吿诉那个医生我没病!我正常得很!”路明非快被这家伙气哭了。
“没人说你有病,观察期嘛,观察你有没有病,没病咱们就出院。”芬格尔大手一挥,很有领导派头,“入院手续可是你师姐签的字,现在她是你的监护人,我可做不了主啊。”
“师姐……也觉得我疯了?”路明非难过了一下子。
“看你那样子谁都有点担心嘛,不过放心吧,你师姐很关心你的,昨天她还出去帮你査楚子航的事呢,”芬格尔说,“可积极了。”
路明非心里一喜:“査到什么了吗?”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说来话长也要说!别废话!快说!你还等打赏啊?”
芬格尔摸了个苹果开始削:“楚子航他妈那边呢,我们也去査过了。他妈这病不是最近刚起的,好几年了。楚子航15岁那年出了车祸,他妈就抑郁了,老想着怎么我儿子就这么没了呢,出现幻觉说自己怀孕了,心理学上说这是一种补偿心理,她这是想把楚子航再生出来,这样就不会失去那个宝贝儿子了……唉!是可怜又伟大的女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