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捺住心底纷乱的情绪,扬起唇角,露出一个轻佻淡漠的讥笑。
她慵懒道:“得了吧,我救你,是为了让你帮我做事,而不是让你以身相许。事到如今你也该看清楚了,我并非你想象中纯洁无瑕清清白白的女子,我私底下放荡不羁不择手段,连妹夫的床都敢爬。崔季,我唯利是图攀附权贵,虽然与你同行了一段路,但将来必定不是同路人。”
崔季紧紧盯着沈银翎。
尽管她这么说,可他知道,她不是那种人。
他面色郑重,一字一顿犹如起誓:“崔季的命,是夫人救的。崔季这辈子,都不会与夫人为敌。夫人走阳关道,崔季就走阳关道。夫人走独木桥,崔季就走独木桥。”
看似清隽内敛的男人,实则倔的什么似的。
眉骨下压的时候,竟也带出上位者该有的凛贵和威慑。
沈银翎的气场,头一次被他压了下去。
沈银翎怔了怔,旋即想到他和陆映是一样的出身,身体里流淌着一样的血液,在京城呆久了,板起脸来的时候竟也有几分相像……
崔季倾身。
孔雀蓝的宽大官袍罩住了圈椅里的少女,竟令她显得莫名娇小柔弱。
他捏住少女白嫩细润的下巴,垂眸,目光落在她颈间的红痕上,眼眸幽深晦暗。
他忽然低下头,轻轻吻了上去。
这一刹那,沈银翎浑身战栗。
她下意识往后靠,却被崔季强硬地扣住脑袋。
他辗转舔舐吻弄那些红痕,在密闭幽暗的官衙厢房里带出滚烫暧昧的气息,像是试图用自己的刻痕,掩盖陆映在她肌肤上留下的痕迹。
沈银翎呼吸之间,充斥着他身上散发出柑橘的清苦甘香,并不难闻。
她心跳加快:“崔季!”
崔季没有说话,指腹摩挲着她的下巴,忽然紧紧扣住她的脸。
他的吻不管不顾地落在她的唇瓣上,那样炙热凶悍,仿佛胸腔里的野火再也无法克制,即将把他和他暗藏多年的情欲烧成灰烬,却又透着缠绵克制,像是生怕伤了她,又像是试图讨好她。
没有技巧,全凭感情。
是和陆映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沈银翎被迫仰起小脸。
厢房静谧。
崔季的心腹看守在外面,没有人敢擅自闯入。
一束光透过轩窗照进来,恰巧落在沈银翎的脸上。
她迎着光睁开眼,瞧见上方的崔季被阴影笼罩,一身料峭春雨般的清寒气度逐渐分崩离析,透着暴雨来临前的压抑和危险。
不能再继续了……
沈银翎后知后觉地想。
她一把推开崔季:“够了!”
崔季猝不及防后退几步,深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指按了按下唇:“是崔季逾矩了。”
“滚。”
“是。”
崔季走后,沈银翎有些烦躁地站起身,在厢房踱了几步,忽然抬手掀翻了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