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映整理过仪容,拾起她掉在地上的绣鞋:“不行。”
沈银翎鼓着腮帮子,不满地看他为自己穿上绣鞋,暗道这狗男人吃也吃了,态度却半点儿也不带软的……
陆映无视她暴躁的视线,有条不紊的给她穿好衣裙。
他垂着眼睫,动作细致,拿白绫布一层层裹住她的胸脯,末了还在她身后系了个漂亮的结,粗粝的指腹不时擦过她的肌肤,蹭的沈银翎有些痒。
那些繁复的系带和暗扣他一个也没有弄错,像是在认真的给自己的陶瓷娃娃打扮梳妆。
终于穿好衣裙,他站在沈银翎面前,伸手替她拢了拢鬓角的蓬松碎发:“两日后就走。这次和江南那次不一样,沈昭昭,孤许诺你,将来一定迎你入宫,到时候你要是想要孩子,无论几个都可以。”
沈银翎不配合地“哼”了一声,跳下书案,扭头就走。
刚打开槅扇,躲在门口偷听的张可远险些摔倒在地。
张可远爬起来,吓得低着头不敢乱看:“我我我来问问太子殿下中午可要在大理寺用膳,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他是个官场油条。
这些年从不参与皇子之争,只奉行明哲保身这一套。
屋子里,陆映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好嘞!”
张可远立刻就滚远了。
沈银翎寒着俏脸穿过回廊,在拐角处追上他:“张大人。”
张可远“诶”了声,与她保持距离,白胖圆脸上堆起笑容:“沈夫人——哦不,沈姑娘!”
什么沈夫人,她哪儿是高征的夫人呀,她分明是太子殿下的金屋藏娇!
张可远一想到在门口听见的水声和娇喘,就忍不住头皮发麻心潮澎湃。
太子殿下清清冷冷一个人,平日里看起来又端肃又矜贵,传言说他不近女色,没想到在这种事情上如此彪悍,他躲在外面听了足足两刻多钟才结束!
一想到沈银翎这么讨太子喜欢,将来或许会入宫为妃也未可知,张可远的态度就更加殷勤了:“不知沈姑娘唤本官,所为何事呀?”
沈银翎讥笑:“张大人倒是会钻营,我如今并没有完全洗脱嫌疑,还是大理寺的囚犯呢,一个囚犯光明正大在大人眼前晃荡,你不仅不把我关起来,还笑眯眯问我所为何事?”
“这……”张可远尴尬地轻咳一声,随即依旧满脸笑容,“沈姑娘菩萨心肠,一看就不是会私自囚禁滥用私刑的那种毒妇!沈行雷的案子,必定另有隐情!”
沈银翎懒得跟他掰扯,正色道:“如果张大人觉得这件案子太过棘手,不妨把我送去刑部,交予崔季处理。”
张可远眼睛一亮。
他可巴不得这么干!
把沈银翎这个烫手山芋扔给刑部,既不得罪太子和太后娘娘,又不得罪太子妃和沈国公府,多好的事儿呀!
他没迟疑,立刻按照沈银翎的心思,亲自带人把她护送去了刑部。
被崔季迎进官衙的一处厢房,沈银翎看着桌上的瓜果花糕和一壶好茶,暗道陆映说错了。
她去大理寺监牢不算回家,她进刑部大牢,才像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