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站在了距离他大概两米开外的沙发边,江平先开了口,喊了声:“徐爷。”
褚三没吭声,倒是目光里的嘲讽,鲜明得很。
徐时视线扫过他,落到了江平身上,稍一打量后,问:“听和叔说,最近很忙?”
江平微愣了一下,道:“是有点事,正好赶上了,实在抽不开身。不然,昨天徐爷您搬家,我们怎么也是要过来送上一份贺礼的。”
徐时闻言微微一笑,道:“没事,今天也不迟。贺礼呢?”
江平脸上神情顿时僵住。
谁都能听出来,什么贺礼不贺礼的,那不过是句场面话,给自己台阶,也给徐时台阶。可,江平忘了,如今徐时是绝对的上位,他这个台阶递出来,徐时若是肯下,那是给他面子。
但,他们昨天刚下了徐时的面子,凭什么,今天徐时还要给他面子?
江平僵了好一会儿,才讪笑着解释道:“今天听说老白出了事,来得匆忙,忘了带了。改日,一定补上。”
徐时却微微眯起眼:“倒也不用改日,就今天吧。”
江平一直努力维持着的表情,终于开始龟裂。而旁边,褚三早已紧皱眉头,沉了脸。
“昨天和叔说,以前洪二在的时候,要是手下的人不听话,第一次断一根手指,若再犯,就断一只手,是吗?”徐时一边平静地说着,一边探身拿过一旁的烟盒,给自己点了一根。
他静静看着对面二人不断变化的神色,缓缓吐出一口烟。
此时,江平已经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了。
而褚三,他没有江平那么缜密的心思,但也不傻。他看出来了,今天这事,怕是不好善了。
“怎么?你们难道没听说过这规矩?还是说和叔他骗我了?”徐时等了一会,不见他们说话,又问了一句。
江平眼神闪烁了两下,硬着头皮答道:“和叔没说错,确实有这规矩。不过……”
“有这规矩就行。”徐时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昨天你们不在场,那这话我就重新跟你们说一遍。我呢,不像洪二。断手什么的,太血腥了,我不喜欢。所以,我改了改规矩,以后但凡不听话的,就打断两条腿。腿这种东西,好长。一个月就能走路了。要是再不听话,再打断就是。多断几回,再硬的骨头,也得软,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江平脸色有点白。
折磨人的手段有很多种,但从来都是钝刀子割肉最疼。
徐时这规矩,乍听上去,好像要比洪二断手那个规矩,要轻一些。可再细琢磨,却更阴毒。
腿即使再好长,反复断上几回,就基本没可能恢复如常了。更别提,万一下手的有其他心思,比如昨天老白那两条腿。
而且,他们混道上的,少一只手,还能混,可要是没了两条腿,自杀都比活着要痛快些。
江平忽然有些后悔昨天没来了。
正在他忐忑的时候,褚三却开了口。
“徐爷,你也不用拿话来敲打我们。你现在虽然坐上了洪二的位置,可我们在塔帮多年,也不是非得靠着你才能混饭吃的。更何况,如今你自己的位置也还没坐稳,要我是你,就乖乖夹着尾巴做人,而不是四处找麻烦!”褚三说话时,脸上全是轻蔑和不屑,“我也不怕得罪你。今儿,我就把话给你挑明了。老白这个人老实,上了你的当,落得个如此下场,是他活该。但我和江平可不一样。今天我们来之前,已经跟蒋爷那边知会过了。你要是想动我们,也可以,只要你不怕蒋爷找你算账就行。另外,我们如今办的事,上面正催着呢,要是因为你耽搁了,这责任,你不一定担得起!”
他这话还未说完时,江平的脸色就已变得很难看了,不过,他也没有要拦褚三的意思。
看来,也都是塑料兄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