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冠清抿唇不答,在皇帝驾崩前,秦君郁就已代理朝政一月之久,众人虽仍称他为“太子殿下”,但心里已经将他当作新帝。
经过一个月的大洗礼,秦君郁早就稳住人心,掌握实权,将秦泽海的余党剔除得差不多了。
秦君郁登基是众望所归,所以登基大典于他而言,只不过是为让他把皇位坐得更稳当。
两人进了养心殿,立马有宫人上前奉茶。
秦冠清观察他们的脸,发现早就不是伺候先皇的那一批了。
他轻笑一声,看来秦君郁也不是想象中的那样无心争权。
秦君郁并未察觉到对劲,动作自然地坐到龙椅上,秦冠清则坐在底下,两人的身份地位一下子就拉开差距了。
“皇兄打算把大典定在什么时候?”秦冠清端起茶盏,轻轻刮去浮沫。
本来只是出于关心随口问了这么一句,但话一出口,他就紧张起来,两人身份有别,是否不能再像从前那样随心所欲,想打听什么便脱口而出了?
秦冠清端茶的手在颤,忐忑地观察着上头的人的反应。
秦君郁正好看向他,将他小心翼翼的眼神收入眼底。
这种惶恐、疏离的目光,他在很多人眼中看到过,唯独有两个人,刺痛了他。
一个是年丞运。
一个是秦冠清。
年丞运劝他不要沉迷鬼神之术,他反唇相讥,那时的年丞运脸上闪过诧异,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和刚才秦冠清看他的目光一模一样。
秦君郁自知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是良师益友的疏远让他无所适从,总觉得他们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皇兄?”秦冠清唤了他一声。
秦君郁回过神来,不记得自己走神了多久,秦冠清笑眯眯看着他,还像从前那样。
他笑了,“还没有确定,要等钦天监观天察,查黄历,择一个最合适的日子。”
秦冠清颔首,没有再追问下去。
两人聊了些有的没的,秦君郁的心情终于开朗不少时,秦冠清却提起了年宿宿。
年宿宿吓了一跳,灵识在空中震了几下。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在秦君郁面前提她了,秦冠清真够大胆的,好话说了没一会儿就狂踩他的雷区。
她默默为秦冠清祈祷。
意外的是秦君郁没有大发雷霆,脸色也没有变得很难看,出奇地平静,平静到像是接受了某个事实。
他说:“她睡了很久,有四十三天了吧,宫里的太医,宫外的大夫,江湖上有名的郎中,都请来看过了,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得的什么病,也没有人能保证可以治好她。”
秦君郁掐了掐眉心,叹气,“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秦冠清脸色凝重,看他这个反应就知道不是寻常病症,否则宫中也不会有那么多离谱的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