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秦君郁哑然失笑,“不是说要休息吗?不躺过来怎么休息?”
年宿宿对他持怀疑的态度,他大半夜闯进来只是为了休息?
她记得入住的时候定的是每人一间房啊,秦君郁为什么不在他自己的房间休息?”
“想什么呢?明日还要赶路,我有分寸。”
“我的枕头底下可是藏了匕首的,敢骗我你就等着——”她做了个抹脖的手势。
年宿宿半信半疑地躺到他身边,被子分他一半。
秦君郁身子一侧,将她搂到怀里,脑袋埋在她的脖窝,鼻息温热,她却僵硬得像冰块。
他轻笑,在她耳边哑声低语:“在某些方面,我的自制还是可以的。”
年宿宿整个人像烧起来了一样,从耳朵红到了脖子。
——
钟粹宫。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王爷这几日总是想跑出去,不顺着他的意就闹,今夜竟子时还不肯睡,若被皇后娘娘知道了,定会责怪我们伺候不当。”秋瑶无力地捶着肩膀,脚步拖沓。
庭中如积水空明,月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极长。
乔悦脸上不悲不喜,应了句:“小孩是这样的,越不让他做什么,他就越要做什么。”
秋瑶还想与她发下牢骚,见她如此反应,便将后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在祥如宫当值时,春环,荷珠和雪瑛三人的怨言是最多的,几乎每日都有令她们不满的地方,听多了让人心烦意乱,没想到如今来了钟粹宫,只有她和乔悦作伴,她竟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想想这几日的工作量,的确比以前多许多。
秦奉天在钟粹宫住不习惯,皇后又不准他出去,一天几乎要闹三四回,秋瑶和乔悦每天不是在哄他,就是在哄他的路上。
两人回了偏殿,往床上一坐,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乔悦坐了一会儿,揣上小药瓶到镜前给自己脸上的伤疤上药。
这伤口养了一个多月,已经结痂,夜里时常发痒,她无意识的时候会上手抓,有一小块还没长好就被抠了下来,又得重新长,所以这几日她睡前都会将手绑起来。
乔悦小心翼翼地将药粉洒上去,微微抬脸不让药掉下来。
秋瑶盘腿在床上解发髻,她看着乔悦的背影,以及镜中映射出来的可怖的面容,总觉得不实。
“乔悦,你这两天去养心殿的次数是不是太频繁了?”她试探地问。
别人或许不清楚,作为与她朝夕相处的同伴,秋瑶对她的动向了如指掌。
虽然乔悦没和她提过自己的行踪,但秋瑶觉得自己这次有必要多管闲事。
乔悦的动作一顿,通过铜镜看秋瑶的表情,她知道秋瑶关心自己,所以并没有生气,将药瓶放好,她回到坐上,跪坐在秋瑶旁边,亲昵地牵起她的双手,“秋瑶姐姐,我有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