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搬来一张小桌子,准备好纸和笔,正襟危坐,让小芷去将伤员带进来。
年宿宿信心满满,下定决心今天一天就将外面的伤员处理完,结果她挺直身杆许久,腰都酸了,小芷也没回来。
陈伯动作虽迟缓,但排他那条队的人进来又出去了三个,她这边还是无人问津。
小芷顶着一张苦瓜脸回来,委屈道:“年姑娘,他们一听说是位姑娘坐诊,便不肯来了,理由多为这两种,一种是认为您根本不懂医术,另一种是觉得您的医术没有陈伯好,他们宁愿多排一会儿队,也不愿过来。”
小凝愤懑不平:“姑娘怎么了?谁说姑娘就一定比不过男子了!”
这话是脱口而出的,说完她自己也震惊地愣住,缓缓闭上嘴巴。
小芷揉搓着衣摆,嘀咕道:“那怎么办啊……”
“要不让陈伯帮忙说道说道?”小凝看向忙碌的陈伯,灵思一动,瞪大了眼睛:“或者让箫将军或都陈副将过来跟他们解释,只要他们知道年姑娘是专业的,就不会排斥了。”
年宿宿援头,叹了口气,开始转着笔想法子,想要让他们相信她的实力,必须要靠自己,别人说得再多,不过是赋予了虚名,不仅不会得到别人的尊重,反而会适得其反。
小芷和小凝眼巴巴盯着她看,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办法。
突然,外面一阵喧闹,排着队的伤员顿时乱了套。
“陈大夫!救人啊!”
“陈大夫!快来救人啊!”
门外求救声不断。
和陈伯对坐的伤员成不上自己的伤,连忙起身扶他出去。
年宿宿蹙眉,“走!我们也去看看!”
三人脚下生风,推推挤挤总算钻进了人群里。
陈伯被围在中间,一个小女孩脸色惨白,嘴唇发紫,浑身湿漉漉的,看上去刚从水里捞出来。跪在小女孩旁边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哭得撕心裂肺,“陈伯!求求您救救我女儿吧!她才七岁啊!求求您救救她吧!”
陈伯双手颤颤巍巍地掀开小女孩的眼皮,叹气摇头,探了下脉搏,又叹气摇头,脸色沉重。
“不中用了。”陈伯松手,用一种愧疚的眼神看了女孩母亲一眼。
母亲扑到女孩身上,抱着她哭得稀里哗啦,“我的女儿啊!我可怜的孩子!”
陈伯被人搀扶着起身,后退了几步,所有人都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盯着这对母女。
从水里捞上来的,基本没救了,自古以来都是如此,所以人一带过来,他们就已经知道结果。
“等一下!”年宿宿从人群中起走出来,顶着众人的目光来到母女面前,“让我试试我。”她看着那位泪流满面的母亲说道。
母亲怔了一下,低头看怀里的女儿,抽泣几声,正要同意,却听人群中传来一个反对的声音:“人都断气了,就不要折腾了吧,让她安详地离开吧!”
“是啊!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凑什么热闹!”
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大,母亲有些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