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娄晓娥处也有几句点到为止的谈话，毕竟在传统家庭中，“祸水相连”的原则难以避免。
在离开前，李师傅又向几位老人作了强调。总体而言，这件事既然被街道办公知晓，也只能按这种方式办理。
而对于娄晓娥来说，因这次事情更感关切家族的安全，于是更加密切关注许大茂的一举一动。
至于施加更强的报复，甚至考虑由小薇出手这一举动，则让杨小涛产生了些犹豫——上次的那次情况，小薇表现出异常。
既然连他自己都已经穿越了，还有什么东西是不可能的呢？
因此，不到至关重要时候，杨小涛是不想动用小薇的。把那些纷扰暂放脑后，杨小涛再次聚焦于那正在进行杂交操作的玉米上。
女人的约会之类的需求都被搁置一旁了，还有什么能干扰到他呢？
光阴荏苒，在进入了六月后，这一系列杂交试验逐渐走向决定性的关键时刻。
过去的试验在小薇的帮助下，大大加快了进度，且精巧的操作也增加了实验成功概率。
然而实验就是实验，它往往会带来漫长与痛苦的探索过程——从无中生长的挑战并不容易。就像眼前，面对着笔记本上的详细记录、每一条看似完美无瑕，但结果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让人无法预期。
「为什么？」
「哪里出了差错？」
夜晚笼罩之下，李大伟凝望 的天花板，身形愈发苍凉，黑眼袋轻闭，脑中的思绪尽被各种英语名词所充溢。
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遭遇的无非只有失败，还是屡次失败。
他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当初起步阶段就是成功的，每一项实验流程都是依照记述进行，并按照常理逻辑最终产物应是一批符合设想的混杂玉米品种，可是最终的试验结果却仍是一塌糊涂。
最关键的是，李大伟竟未能察觉失败的原因，抑或根本从设计伊始就是错误的过程。
而这些基础理据，却是从达尔文那里传承而来。怎会说是达尔文也错了？
若如此推论，达尔文的遗传定律岂非也站不住脚了吗？
李大伟摇了摇头，两袖轻搁于额际，显得无比困惑。
他的宠物猫咪小雪，虽无法完全明白主人的忧虑之情，但它已竭尽全力尝试去迎合，却仍然难以达成主人所期待的程度。此时见主人愁眉紧锁，猫咪便悄无声息地挪至窗台边沿，身体一半藏匿于木块内，试图以另一种方式给予主人温暖和陪伴。
窗外观处，一只嗡鸣不息的飞蝇试图闯入室内，瞬间撞上了门槛的木尖刺中，倒挂在了地面上——成为了猫咪发泄的对象。
远处，另一只飞蝇围绕着门槛不断旋绕，在看到了前者的命运后，毅然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去。
一定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李大伟突然睁开双眼，心底不甘如涌涛一般翻腾不已。试验到了这个关键节点，岂有轻易言弃的道理？他的心中燃起了不可抑制的怒火与渴望证明的决心。
站起来后，他打开一盏泛黄的电灯，重新拿起了纸与笔，开始了一场近乎疯狂的理论与现实交织的演算。最早的试验布局，经过的抉择以及最终汇总分析的数据一一铺陈，旁边并排放着由猫咪挑选的农作物种类。
首项选取根茎与玉米颗粒等高能量源的部位进行了实验，结果依旧失败。随后，在选取拥有最多能量的花粉时，失败再度来临；接着，在母植体的叶子茎条选择中找能量最高的元素作为实验样本，同样以失败收场。然后，父亲母本中选择了自雄雌异化的植物作为交配个体，期待得到纯合子基因的表现，然而最终长出来的玉米作物却形态相似，揭示出父系中占据主导的显形基因仍在表达。基于猫咪对于能量高低的区分标准，在三种最强烈程度、强中和最弱的生物个体间做出了挑选并进行了试验培育，但再次以失败告终。
接着，选择最低能量级别的培育样本尝试，结果依然无功而返。紧接着又选取了居于中庸之株进行了培育——失败，直至第七个环节转变至对母本的研究。
终于来到第二十一轮的探索，对母本中最弱的个体与其子代与父代中间水平的几种混交，预期的解决方案并没有带来成功的结果，全部依旧失败告终。
啪，
手中的笔重重落地，他审视那些整理好的资料，目光异常坚定，想要在这堆数据之间寻觅一丝蛛丝马迹。时光流逝于静默的夜晚，皎洁的月亮在云层中穿梭，李大伟的眼睛因过度疲劳而感到不适，脑海里的思绪紊乱一片。
一切似乎没有一个突破口。
随着泪光划过眼眸落入嘴里，他口中涌出一股复杂的味道：苦涩、酸咸。
“这该死的不是科学，根本就是悖逆科学！”
起身后的李大伟缓步走向窗户，手中却已握着一包烟。即使平时不沾烟蒂的他对当下的情绪也无法保持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