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的时候,郑卫民还不忘了给人家硬木家具厂的师傅留几包烟,毕竟占了人家地方那么久。
家具厂这边的人还挺担心的,郑卫民许久不来搬,他们甚至以为郑卫民要反悔了;这回把东西搬走,他们也长出一口气。
晚上吃饭的时候,范究带着保卫科的一些人过来了,满满地开了三桌。
都是男人,酒一开话就多,聊起来就没完;只是王乃强不在,颇为遗憾。
范究没所谓,帮一把就帮一把,他也没想过要郑卫民和韩亚文还人情——饭吃了,酒也喝了,这样就可以了。
但他和郑卫民都知道,往后要是有什么事儿,他是可以朝郑卫民开口帮忙的。
只是他还是没想到,郑卫民后面又陆续淘换了不少的黄花梨家具过来,甚至还送了他一张桌子四把椅子,用料扎实厚重。
既然是郑卫民送的,范究就不好随便处理,而且看着用料又好,他便打算留在家里一直传下去——他看不上沙发,认为那个东西华而不实。
但等到儿子大了,他一个没留神,让儿子给换成现代家具了,大门口也多了一辆黑色霍希,让他好一阵子都没脸去见王乃强——郑卫民出京任职了。
这都是后话,这会儿的郑卫民还名声不显,只是一个能看出来有前途的年轻人。
把家具的事情搞定,韩亚文接着往南方跑,趁着年前还有时间要多跑跑,临走的时候,他给郑卫民留了三千块钱。
三千块到手,郑卫民想的是又能吃多少只鸡;最近好像同鸡有仇。
论文的第一部分交了上去,并进行了答辩。
第二次本科论文答辩,从理科转文科,郑卫民有着不一样的体验;同学有很多没回来,他被迫占了个先机,被问了不少问题。
通过报纸,电视等信息,郑卫民获得了一些最直观的资料,在论文里,他大胆预测了英国和阿根廷之间的战争,并把胜利的天枰往英方倾斜。
看完郑卫民的论文,徐淑武扶了扶眼镜:“不出一年……卫民,你这个预测很大胆啊。”
郑卫民说道:“我觉得这个预测算是常规,可能国外很多机构也在预测,甚至英国和阿根廷都在准备战争了。”
“如果战争能被你猜到,你的论文第二部分才能有机会出现。”徐淑武语气平静:“我们都不希望有战争,即便是旁观者也不会希望。但战争真的要来,还是要有所准备。”
他把手里的论文收好:“你的论文写的没问题,但有个预测的因素在,无法评优,系里面只能算你勉强通过。”
郑卫民不会计较这个,评不评优都不会影响他毕业:“我有点想让时间过得快一些了。”
“你还挺自信的。”
文章里的论据很充分,但在徐淑武和一众教授讲师看来还是有些勉强;这些老师对郑卫民的第二部分更感兴趣,借着战争预言英国的荣光消逝,趁机收回东方之珠。
私人感情方面,徐淑武希望郑卫民的预测变成现实——他把郑卫民推到了世界史,总不能埋首故纸堆,能对未来做出准确的预判才是他想看到的。
交完论文,郑卫民身上一阵轻松,学生的时代要宣告结束,留给他的还剩下最后一个联欢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