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很简单,两个玉米窝头和一碟咸菜。赋云歌很久没有吃东西了,早就饥肠辘辘,很快一顿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就扫清了盘子。
老人很快又出门了,走之前叮嘱他继续在炕上休息。赋云歌独自躺在床上,心思又渐渐乱了起来。
他现在倒是平安无虞,但是东方诗明,还有众人,却完全不知道是否平安。
他现在孤身一人,躺在床上又什么都做不了,一股无力与挫败感袭来,在他脑海里萦绕不去。
苦恼久了,也没什么可做的,赋云歌只好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很快又睡着了。山间无比寂静,幽翠的环境对伤势的痊愈大有裨益,在其中休养效果很不错。
就这样,赋云歌在沉睡与进餐的交替中,迷迷糊糊地过完了一天。
翌日清晨,赋云歌在鸟鸣中渐渐苏醒。老人的草药已经熬好了,早就放在他的床头,但是却没有老人的行踪,应该是已经外出去砍柴了。
喝过草药,赋云歌明显感到身体恢复了很多,晕眩和乏力感已经消失,已经可以下炕了。又细心感受了一下身体的情况,他颤巍巍地翻身下来,往门外走去。
推开小柴门,外面是一块不大的栅栏围起来的小空地,姑且算得上是院子。院里种着一些蔬菜,还有一片小花圃,看起来富有山居的野趣。
门前有两道青石垒起来的小台阶,赋云歌就着台阶坐在了门前。微风吹拂,凉凉的,还沁着一缕山间泉水的清新。
赋云歌这才感到身心无比舒适,历经前两天的痛楚,他现在的感觉恍若新生。
天空还是那么悠远的黛绿色,与远处的青山浑然一体。鹧鸪在云间穿行,不时发出几声啼叫,一切都是悠闲旷远的格调。
赋云歌手托着腮,沉浸在眼前的一切,愣着出神。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赋云歌以为是老伯回来了,刚要起身,却听外面的来人一声吆喝:“樵老,樵老你在不?”
樵老?赋云歌刚一思索,眼光随即瞥到了堆在门口边的一摞摞柴火,猜测来者就是找老人家了。但是“樵老”这个名字,他倒是头一次听说。
一边想着,赋云歌一边起身去看看谁来了。走到门口,赋云歌忽然发现这里根本没有大门,只是把一圈矮栅栏打开了一个院门大小的豁口,完全没有防护作用。
站在外面的是一个地道的庄稼汉。他的头上戴着斗笠,虽然天气还不热就已经敞开了胸膛,一条汗巾搭在脖子上,脸上挂着淳朴厚道的笑。
这倒不出赋云歌的意料。他朝那汉子微微笑了笑,说:“抱歉啊,老人家现在不在。”
“不在啊?”庄稼汉往后一仰脖子,但又接着说:“那俺等等他,他一会儿就回来了。”
赋云歌虽然不确定这个人与老人家的关系,但是应该没有问题。庄稼汉也不见外,抬腿就往里面走,到了一片干净点的空地,他就一屁股坐下了。
“话说嘞,俺在樵老家里头一次见你。”庄稼汉主动地赋云歌搭话。
赋云歌心想这个问题解释起来也麻烦,就没有回答他。反倒是他对老人家还是完全一无所知,就想着多了解一下。
于是他转而问道:“请问,老人家一直住在这里吗?”
“什么请啊,老人家啊什么的,真不实在。”庄稼汉反倒嘲笑似的斜了他一眼。但他很快又收敛了一下,向赋云歌讲了起来:
“在这里俺们都叫他樵老。他在这里的时候,俺都还没出生哩。樵老每天上下山好几趟,砍柴,种地,和咱们庄稼人没什么两样。但是他又有本领……”
说到这儿,庄稼汉顿了顿,又说:“他会看病,还有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