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话不能这么说,乔玮略家思忖,“先生可以有两种理解,一则,我可能也没有那么相信先生,请先生留下喝茶只是为了验证先生的话是否属实,又或者先生另有目的。若先生是在坑蒙拐骗,一个时辰后若没有可以阻止我离开的事情发生,或许我会恼羞成怒,将先生就地正法。”
乔玮说这话轻描淡写的,吴范一时间也看不出乔玮这话是认真的还是在说笑。
“那另一则呢?”
乔玮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另一则便是我与先生一见如故,相信先生奇货可居。”
一则太过功利,一则太过交心,二则都有漏洞,听起来便都不那么能让人信服。
“贵人没说实话!”吴范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乔玮笑了,“真话不全说,假话不全说,先生不妨猜一猜,我这两句话里,到底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那小人斗胆猜上一猜。贵人说想验一验小人推断之言到底是否属实为真,相信小人奇货可居为真,想要将小人就地正法为假,一见如故之语为假。”吴范小心谨慎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先生聪慧,想来你都这般说了,那将你就地正法的话就算方才是真的,如今也得变成是假的了。”乔玮的笑容不达眼底,“先生将人情世故拿捏得很到位啊!”
“小人不敢!”吴范连忙跪下认罪。
虽然嘴上说着不敢,但腰杆是挺得直直的,半点没不敢的意思。
“行了,我不过与先生说笑两句,怎么先生反倒跪在地上了?这茶凉得差不多了,应当是不烫嘴了。”
乔玮端起自己眼前的这一盏,不紧不慢地饮了一口,示意吴范起身喝茶。
吴范摸不准乔玮话里的真假,“小人不敢。”
“我不大喜欢别人跪着和我说话,也喜欢说话坦荡之人,人活一世哪能真的无欲则刚啊,无非是所求之物难得罢了。”乔玮笑着放下了茶盏,吴范小心翼翼地饮尽了茶水。
既然吴范会跪她,便表示他心里也清楚她的身份,他故意在她的面前露脸,必然也有所求。
她的眼神紧紧锁定着吴范,等待着他开口。
突然,窗外的天空变得阴沉,不过呼吸之间,厚重的乌云如同一座座沉默的山峦,急速从天边压来,房间里顿时昏暗了下来。
徐幺娘急急让人去点灯。
风声骤起,卷起窗外的尘土,树木也在狂风之中剧烈得摇晃起来,发出“哐哐”的声音。
一道闪电从天边追来,在昏暗中短暂地照亮了乔玮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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