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极其安静,别处的事和裴盈无关,她穿针引线,细细地缝补剖开的地方,尽量还原。
“来人!”刘永利道,“将刘佑伦捆起来!”
连奎和孙喜武将刘增科夫妻两人推开,捆住神神叨叨的刘佑伦。
“按《安南律、刑律、杀人、故意杀人》刘佑伦杀人事实清楚确定,当堂既判斩立决,不必再审,立即执行!”
门外一阵欢呼,有人喊道:“杜先生赢了!”
“杜先生赢了!”
“杜先生太厉害了,恭喜杜先生。”
郑文海咳嗽了一声,同情地拍了拍刘镇的肩膀,道:“输了哦!”
刘镇脸色黑如锅底,浑身僵硬,脑海中却在飞快地想着对策。
周岩摇摇欲坠地站在原地。
怎么办?他看向童淞,问道:“怎么办?”
童淞擦了脑门上的汗,摇了摇头,道:“不、不知道啊!”
“刘主,”杜九言走过来,遗憾地看着他,“有疑问和不服之处吗?”
“如果有尽管说,毕竟这是赌局,我的责任是让输了的人心服口服。我是有原则和善良的人。”
刘镇看着她的脸,很想就此翻脸,可看着四面围墙站着的人,他生生忍了,一转眸看向周岩,问道:“周讼师?”
风一吹,周岩如同立在三九寒冬里,冷的颤栗,他硬着头皮走上来,盯着杜九言,道:“你凭借一截海藻,就给人定罪,是不是太武断了。”
“我本应该有更多的证据啊,可这不是有人阻碍,我办不到。”
“不过,有这截海藻足够了。无论他生前如何,死后的他是不会说谎的。”
“说谎的,只有活人。”
周岩嘴角抖动,他脑子已经木了,焦虑、不安、还有害怕。
“你走开吧。”杜九言不想和周岩说话,他从来都不是她的对手。
她看着刘镇负手道:“刘主,你没有异议的话,就愿赌服输吧。”
“当着大家的面,写一份产权让出说明。”杜九言含笑道,“这事就了结了,皆大欢喜!”
刘镇低声道:“你耍诈,我不可能会写。”
“是你不遵守规则在前。”
“一根海藻,就想让我认输,拿出刘氏产权,不可能!”
杜九言抱臂,冷笑看着他,问道:“这么说,你打算不认账了?”
“并非是我不认账,而是你不遵守规则。”
杜九言耸肩,看向郑文海,道:“郑主,您说句话,这事儿怎么办呢?”
“我?”郑文海这个时候是绝对不会站队的,他摆手道,“我哪知道,我不好说的。”
杜九言拿出两人签的契约,指了指上面郑文海签的字:“您是中间人啊,这事儿还非得你做主。”
“我、”郑文海蹙眉,走了两步去小声劝刘镇,“说好的事,你说反悔就反悔?”
“要是他们输了,你是不是也这样?”
“做人可不能这样。不就是一点产业嘛,对你来说九牛一毛。”
刘镇讥讽地看着他,道:“换你,你同意?”
“不同意也得同意啊!”郑文海道,“这可是赌局。”
刘镇摆手让郑文海滚。
郑文海指着他道:“我还不想管呢。”
刘镇盯着杜九言,道:“这个赌局如果是公平的,我当然会认。可你耍诈,我怎么可能认!”
杜九言笑了,叹气道:“这可怎么办呢?”
“打他!”桂王拂袍大步而出,冷声道,“刘镇,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不死,要不就认了这个赌约。”
刘镇道:“王爷,你贴着刘永利的皮,要装到什么时候呢。”
“我太高贵,你不配看到。”桂王弯腰看着他,道,“刘镇,给了你选择,要脸还是要命,自己选!”
刘镇被他气势所压,后退了一步,哈哈大笑,道:“你当你在大周?早先我忍着,不过是不想和你兵戎相见伤和气。”
“可你要是给脸不要脸,我也不会怕你。”
他指着一围墙的人,道:“就这些人就能胁迫我刘镇,那我也不会成为刘主,刘氏也不会在安南百多年屹立不倒。”
他说着,收一挥。
门外,一只响箭冲天炸响。
“这是要打架?”杜九言一脸惊恐,看着刘镇道,“你为了赖账,不惜兵戎相见?”
刘镇道:“是你们欺人太甚。”
这夫妻二人一向是一个白脸一个红脸,合起伙诓骗别人。
以往他忌惮桂王的势力,所以容忍退让,但今天不会了。桂王强硬他要比桂王更加强硬,倒要看看他们怎么收场。
他就不信,在什么都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他们真敢动手打架。
要明白,就算从镇安凋兵来,也不可能立刻就能到,更何况,他的人一直在边境注意动静,郭庭根本没有动作。
所以,桂王和杜九言就靠这些人,什么都做不了。
“真打不好啊。”杜九言道,“庶民百姓是无辜的。”
刘镇道:“不打可以,你们夫妻滚出升龙。”
“不对啊,明明是我们赢了赌局,你现在不但不认,还要逼着我们认输吗?”
刘镇道:“你说呢!”
杜九言哦了一声,又去问郑文海,道:“郑主,我好生气,怎么办?”
“我不知道。”郑文海摆着手,一副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杜九言又道:“郑主,您是帮我还是帮他,抑或关门闭户谁都不管呢?”
“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