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前去,主要为了两件事。
一是他给沈蔷下药,他要去讨个公道。
二是他的两家工厂废水乱排,损害大半个镇子的安危,他总该要撬开他的嘴。
抵达医院,问过前台后,傅今慎直接前往顾见浔所在病房,只是他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男人愤恨的声音,“樊洋,你现在立刻回去把沈蔷捅我的那把刀给拿过来!”
樊洋,“好的,顾总。”
然就在樊洋准备离去时,顾见浔突然喊住他,“等等,工厂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听到这话,傅今慎连忙掏出手机。
准备录音留证。
但他刚有所动作,屏幕亮屏闪了一下,里面的顾见浔好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对着樊洋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后,便抬手,让他出去。
他这一出去,当然立马跟傅今慎打了一个照面,想到他刚才的凶神恶煞,樊洋内心一片忐忑,怕他会对顾见浔有个什么好歹,他强忍着恐惧,一边后退一边颤颤巍巍地问,“傅……傅先生,你这么晚到这来做什么?”
闻言,傅今慎懒散抬眸,嘴角的笑很冷艳,话语更是毫不留情,“当然是来看他死没死透。”
樊洋,“……”
之后,在他尴尬住时,傅今慎双手插在风里兜里,懒洋洋地朝着里面走去。
待到两人眼神在空中交汇后,顾见浔眼底的厌恶很是明显,“你来做什么?”
傅今慎极有耐心地再次道:“我以为你死了,特意来给你送葬的,顾见浔,看来,你这命真的足够硬,捅了那样一刀都没死。”
他这话不中听极了,顾见浔被他气得频频咳嗽,本来就刚做完手术,伤口都没愈合,就这样一番咳嗽,心肺都差点给咳出来了。
他胸腔颤动,双眸猩红,脸色苍白,满目的恨意,“咳咳……傅今慎你……你……”
见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傅今慎饶有兴致的拉开一把椅子坐在他对面,掏出手机后,双腿交叠,插刀的语气问:“我记得你好像是因为怕家产被私生子给夺了,所以才劈腿沈蔷,跟宋净婉订婚的吧,怎么,现在不去争家产,不去争权夺势,来追求真爱了?”
他的字字句句都在戳顾见浔的心肺。
说不出来完整的话,他就只好用那双细长的瑞凤眼狠盯着傅今慎,但傅今慎不带一丝惧,依旧自说自话,“也是,你现在谋财害命做的这样的顺畅,又怎么可能还在乎家里那个私生子讨你爹欢心呢,你要是不爽,完全可以故技重施啊,随随便便给他制造一场意外,多好啊。”
傅今慎在笑,但他的笑却并不达眼底。
他的话不留情,樊洋在旁,听得心惊胆战。
躺在病床上的顾见浔,则是瞪着傅今慎,他那一瞪,仿佛要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了。
他咬紧牙关,愤怒质问:
“傅今慎,你到底想做什么?”
傅今慎勾唇笑,偶尔,会抬头捏捏眉骨。
“想做什么啊?”
“你也是知道的,许氏集团是我外婆和许兆兴共同建立起来的,里面有一半以上的股权都是我外婆的,但是,现在许兆兴被宋净婉母女俩迷了心窍,不出意外的话,等到他快要死的时候,会把属于我外婆的股权转给那对母女,所以,我这不是在向你讨要经验么。”
眼看着顾见浔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更是虚心求教,“顾见浔,你说,我怎样才能让她们母女俩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啊。”
随着他这阴阳怪气的这番话出口,顾见浔垂放在被上的双手紧攥成拳,他面上全是凶狠,内心却很忐忑,“傅今慎,你都知道了什么?”
傅今慎嘴角勾起,而后,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直白演绎了一出松弛感。
最后,他起身,垂眸扫到大衣上的脚印时,皱着眉头轻拍,“也没什么,就是该知道的,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我也知道了。”
这句话里表明了一切。
当即,顾见浔的脸煞白。
他喉结好几番吞咽,那双眸继续狠盯着他,“所以呢,傅今慎,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闻言,傅今慎大方承认,“没错。”
两个碍眼的脚印给拍干净了。
拍干净后,他眉宇终于舒展了不少。
但随即而来的是面无表情,“顾见浔,我这个人其实脾气不太好,特别是在得知别人伤害了我家人朋友的情况下,脾气的不好会大大加重,所以,我只给你一晚上的时间。”
“如果,明天晚上之前,你还没给出工厂排污的处理结果,那么,你该考虑一下你这伤是在医院养还是在牢里养。”
他这是赤裸裸的威胁,顾见浔敢怒不敢言。
威胁给到后,傅今慎抬步准备转身。
却在转身那瞬,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回头,又添补了句话,“忘了告诉你,明天会有京市的调查组前来展开调查。”
话落,他没去理会顾见浔那张死人脸。
抬步便往外走,他出来的时间有些长了,今晚发生这样的事,他怕沈蔷睡觉会睡得不踏实,结果,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刚出病房的门,便接到了傅世忠打来的电话,电话接通,里面传来老爷子慌慌张张,手足无措的声音,“阿慎,不好了,小七做噩梦了,我喊都喊不醒,你快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