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这点小型战船,在炮台的掩护下,依然能维持上游的清军粮道,不被郑家水师所阻断。
郑成功屡次无法突破武昌水道,反而折损战船六艘,水师减员三百余人,怒不可遏的郑成功调步军两万,用水师运送步军渡过大江,进攻德安府。
郑成功心高气傲,大军所用之军粮,皆为周军所资,在其看来,虽有理,却还是有损颜面,因此郑成功所部一渡过大江,进攻德安府,每到一处,就地征饷,无论兵民,无发者,概以鞑子论处,杀戮过甚,德安府各地乡民,闻郑色变。
孟浚收到消息,心中不由的有些恼怒,郑森为人自负,其性子杀伐果断,行事又过于极端,百姓迫不得已剃发,但以此为罪,却是有些不分青红皂白。
孟浚随后发函至郑森处,言:“有发者为义民,无发者为难民,国姓如此行事,湖广百姓皆惴惴不安,本民心在望,此事一出,皆向背而驰,望国姓三思!”
郑成功收到信,冷哼一声,将信掷于一旁,虽对孟浚这等惺惺作态的样子,极为不屑,但其还是下令,征饷之时,少杀人。
在这个时代越久,对这些名人,孟浚越发的没有那种慕强之心,或许是自己已经身居高位,也或许是孟浚发现这些名人也只是普通人,对郑森,孟浚愈发觉得此人气性太大,难怪后来十余万精兵悍将,也破不了南京城。
双方总兵力近乎五十万人,云集湖广,在湖广之地,天空也仿佛被厚重的战争乌云所笼罩。
大军云集,如同乌云压顶,让人感到窒息。在战争阴影的笼罩下,许多附近乡镇的百姓开始逃离,他们带着对未知的恐惧,开始了他们的逃亡之路。
他们有的是拖家带口,有的是老人,他们步履蹒跚,有的是孩子,被大人抱在怀里,满脸的惊恐和迷茫。
在逃亡的人群中,有一位中年男子,她背着一个破旧的包裹,手中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那是他的女儿。
男子的脸上,布满了尘土和汗水,眼中充满了疲惫,他回头望向家乡,神情有些悲伤,良久才感慨的说道:“太平盛世,什么时候来啊?”
逃难的百姓,如同一群被战争驱赶的羊,又如同一片片飘零的落叶,在风中摇曳,最终消失在了远方的地平线上。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真乃是至理名言也!
永历三年,正月十七日,孟浚所部正式抵达大冶城,而多铎已近在咫尺,双方的斥候已经开始捉对厮杀,正所谓庙堂演计谋,狭路拼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