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庄子已是卯时,守门的庄丁说郭靖夫妇有要事相找,三人随庄丁来到议事厅,见郭靖黄蓉和陆冠英夫妇等十余人在厅内议事,郭靖一见杨过即道:“过儿,快坐,”,杨过等坐下后,郭靖续道:“过儿,想必你已知霍都之事,一个霍都不足为惧,但他的师傅武功确是非同小可,刚接到岳父大人的飞鸽传书,说是不久前曾在陕南交过手,未分胜负,明日他若来,需我亲自应战,朱子柳远在大理,蓉儿又有身孕,眼下英雄却无人有把握胜过霍都,过儿,你现在的武功能否与之一战?”。
杨过道:“侄儿单人实无必胜的把握,要胜他非依剑阵不可,只是比武单人对决,这重阳祖师与林女侠的剑阵也用不上”。
黄蓉道:“这个…或许有办法,过儿,听芙儿说在华山你们排练过三人剑阵,你们演一遍剑阵看看”。
当下杨过三人在厅内演了一遍剑阵,黄蓉大喜,道:“这剑阵料想朱子柳也抵不过,过儿,你们听好,明日大会先让芙儿闹一闹”。
郭芙大奇:“什么?我?”。黄蓉笑道:“是呀,就你个傻丫头合适”,即向众人说出应对之法。
次日晚间,陆家庄内内外外挂灯结彩,华烛辉煌。正厅、前厅、后厅、厢厅、花厅各处一共开了二百余席,天下成名的英雄豪杰倒有一大半赴宴。郭靖、黄蓉夫妇陪伴主宾,位于正厅。杨过等席次便在主席之旁。各路英雄一早端坐好,彼此早已内定推选郭靖为武林盟主,领导群雄。
陆冠英理了理衣衫,站起来朗声道:“天下各路英雄好汉,今蒙古南侵日急,将犯我大宋河山,郭靖郭大侠义薄云天,忧国忧民,号召各路英雄在敝庄共讨御蒙之策,常言道蛇无头不行,咱们空有忠义之志,若无一个领头的,大事难成。今日群雄在此,大多儿便推举一位德高望重、人人心服的豪杰出来,由他领头,众人齐奉号令。”群雄一齐喝采,早有人叫了起来:“就由郭大侠领头好啦!”“不用推举旁人啦!”“郭大侠!郭大侠!……”。
群雄异口同声,掌声阵阵,响彻整个庄子。郭靖还未站起发话,忽大门外号角之声鸣鸣吹起,接着响起了断断续续的击磐之声。陆冠英叫道:“迎接贵宾!”语声甫歇,厅前已高高矮矮的站了数十个人。只见为首一人,身披红袍、极高极瘦、身形犹似竹篙一般的藏僧,旁边一贵公子模样的自是霍都。
郭靖说道:“各位远道到来,就请入座喝上几杯。”他既知来者是敌,也不说甚么“光临、欢迎”之类口是心非的言语。陆冠英吩咐庄丁另开新席,重整杯盘。
霍都王子向那高瘦藏僧说道:“师父,我给你老人家引见中原两位大名鼎鼎的英雄……”
那藏僧点了点头,双目似开似闭。霍都王子道:“这位是做过咱们蒙古西征右军元帅的郭靖郭大侠,这位是郭夫人,也即是丐帮的黄帮主。”那藏僧听到“蒙古西征右军元帅”八字,双目一张,斗然间精光四射,在郭靖脸上转了一转,重又半垂半闭,对丐帮的帮主却似不放在心上。
霍都王子朗声说道:“这位是在下的师尊,西藏圣僧,人人尊称金轮法王,当今大蒙古国皇后封为第一护国大师。”这几句话说得甚是响亮,满厅英雄都听得清清楚楚。众人愕然相顾,均想:“我们在这里商议抵御蒙古南侵,却怎地来了个蒙古的甚么护国大师?”
郭芙把昨晚记下的台词在脑瓜里理了一遍,道:“霍都王子?我怎么看你也不像个王子呀?”。
霍都见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恼道:“你谁呀,我怎么不像王子?”。
郭芙顿了顿:“好说了,我姓郭,单名一个芙字”。霍都见郭芙衣服打扮猜定是郭靖之女,也不敢随便,道:“本王子是札木合的之孙,蒙成吉思汗恩赐,家族世代封为王子。”
郭芙上前去从左到右从上到下,貌似十分仔细的打量着霍都,忽笑道:“我怎觉得像是…伺候王子…身边的人”。
群雄一听,哈哈大笑,有人冒了声:“对!就是个死太监!”,霍都气得脸色发紫,吼道:“你…你们…”。极怒之下声音更是阴阳怪气。
郭芙续道:“三年前你纠结一帮江湖败类,企图颠覆全真教,还有胆坐在这?你就不怕我和大哥哥龙姐姐把你当狗撵出去吗?”,说罢指指杨过和小龙女。
霍都见杨过和小龙女望着自己,脸上颇是鄙夷之色,更怒不可遏,忍不住一跃厅心,大声骂道:“臭小子,上次你们坏我好事,今日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们!来呀!一起上呀!”。
郭芙被霍都这把男女二重唱的嗓子叫的头皮发麻,见他中计,大喜之下,竟没等杨过和小龙女跟上来,就一剑往霍都刺去,郭靖黄蓉等均是大惊失色,杨过小龙女急忙拔剑跃向厅心……。
说时迟那时快,霍都见剑刺到,铁扇用力一挑,“当”的一声,但见一道白光飞向空中,郭芙手中之剑被震得远远飞过几条街,此时杨过小龙女已双双护在郭芙身边,杨过道:“芙妹,没事吧?”。群雄个个目瞪口呆,心想:“这大侠之女,也太…那个了吧”,霍都更是惊讶,忍不住哈哈大笑:“郭大千金,拜托,剑都拿不稳,你就回桌上拿根香蕉吃吧”。
郭芙但觉手臂发麻,又羞又怒,忽想起在桃花岛练剑时的嬉戏,道:“我的武器会飞,你的肯定不会,哼!”,当初她在桃花岛练剑时,剑被陈盛打飞,陈盛不敢得罪大小姐,不得已把手中之剑也仍了出去。
霍都一愣,心想我这是比武还是跟小孩子玩泥沙?坐在附近的陆无双道:“是呀,那什么王子的太监的肯定不会飞!”。
霍都瞪了陆无双一眼,把扇子直直地往上一抛,落下时手一抄,稳稳接住,“怎样?郭大千金,我飞的比你高”。
就在此时,远处“叮”地一声,郭芙那把剑从墙外飞了起来,陆无双道,“快看呀!大小姐的剑长眼睛,回来了!”。
郭芙一见大喜,顺手接住,甚是得意地道:“那个什么…王太监,能学不?”。群雄无不哈哈大笑。
霍都自踏进中原,一路上被人唤做太监长太监短的,貌似逐渐习惯了,现被郭芙再这么叫,竟感觉有些耳顺,也不动怒,只见他道了声:“这有何难?”,说罢“唰”地一声打开铁扇,手腕一翻,铁扇斜斜地向左上飞去,在空中划了个大圈,又向着霍都稳稳地飞了回来。
霍都正伸手欲接,忽不知从哪飞来一个小石子,“啪”地一声击中扇子,把扇子打得四分五裂,落在手中的竟是一根弯弯曲曲的扇骨条。“弹指神通!”,郭靖黄蓉暗喜,知黄药师就在附近。
陆无双道:“那太监的武器也是缺胳膊少腿的,物似主人型呀”。众人又一阵哄堂大笑。
霍都四周望望,不知石子从哪飞来,气得牙齿只打哆嗦,怪叫道:“本王子就一根铁条也能胜你们这三个小娃!”,话刚音落,双指就往郭芙腰间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