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曾说完,颜黎便冷冷道。
“不必了,夫妻间的事情,容她自己去反省!”
颜若栩只好收了迈出一半的步伐,今日的皇兄早已经不似从前,听宫人们说,太子的脾气越发不好,从年后开始,已经为了小事情,处死过许多宫人。
心不善,性暴虐。是京中人私底下对太子的评价。
今日本就有事而来,颜若栩垂眸深吸一口气,款款走到皇兄的身侧坐下,头倚靠着颜黎瘦成一把骨架的手臂,道:“皇兄这几日又瘦了,可是饮食不太好?”
从前他们便爱这样絮絮说些琐事,就像是寻常人家的兄妹那般。
脑中的弦崩久了,颜黎也累极,摒退左右宫人,与颜若栩闲谈。
说起萧氏的事情时,颜若栩的身子抖了抖,起身一拜,低头道。
“若栩是女子,朝堂之事本不该多言,只是此事重大,若栩不得不说,洮阳城外虎视耽耽的胡人,远比萧氏可怕。”
颜黎斯条慢理的拨弄着手边的围棋子,面上看不出喜怒,问道:“无妨,不过皇兄好奇,是谁教你这么说的?”
“无人,全是若栩心中所想。”
半晌,颜黎才抬起头来,答非所问道:“待会有一场好戏,只是血腥骇人,若栩,你先回去避一避。”
颜若栩自知劝不动皇兄了,哀叹一声,缓缓出府。
恰在宫门与来时相遇的士兵擦身而过,朗声高呼,响彻云霄,说的是。
“萧大人暴毙了!”
史书有载,是年燕朝重臣萧昌呈畏罪自戕于死牢之中,死前亲笔书写自己犯下的十大罪状。
接着,被圈禁在府邸的萧氏满门也随了家主而去,皆是自己了结,卒与春夏之季。
陆垣蛰换好了战甲,倚着红柱待颜若栩回府。
“萧氏满门,是被皇兄派兵斩杀的,那汩汩的鲜血将地都染红了。”
颜若栩说着,脸色苍白如纸。
今日听着侍卫禀报,她急忙回身,萧氏罪无可赦,只是如今还未曾定罪,不明不白死于狱中,恐落天下人以口实。
颜黎垂眸不知想了什么,伸手指了指颜若栩的身后,勾唇轻笑道:“太子妃正要回家探望,若栩,便随你皇嫂同去,如何?”
满脸泪痕的萧嘉柔木偶似的站在身后,良久,跪地叩首道。
“妾身谢过殿下。”
待颜若栩亲眼见曾经荣华无双的萧氏府邸血尸遍地,连不会说话的孩童都未曾幸免时,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身侧的萧嘉柔缓缓跪下去,双手捂着肚子,慢慢的,将脸颊贴在布满污血的地上,肩膀在颤抖,想哭,眼中却流不出一滴泪。
“皇嫂……”颜若栩急忙弯腰去扶太子妃,不料被萧嘉柔一把推开。
萧嘉柔呕出一口血,眼中还是不见泪,却狰狞着露出笑意,伸手指着满院的尸骨,一字一句道:“若栩,你可见了,我罪臣萧氏满门,死有余辜!”
颜若栩的脚步顿住了,周身发凉。
“而我,乃是当朝太子妃,为这样的母家而羞愧,从今日起,我与萧氏,再无干系。”
萧嘉柔用袖子轻轻擦干净了唇边的血渍,笑意柔和,好似还是从前那窈窕淑女。
从今日亲自将毒酒端去死牢,递给父亲之时,萧嘉柔心中已知,太子在逼她与家族划清界限。
昔日芙蓉帐中许下的承诺,终究只是年少无知的戏言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和枫大人真的不是BL线哈,太子不好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