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凭小小的本地氏族,不不敢那般肆意侵吞百姓的私产,在盛州为恶那么多年的,就算这道理显而易见,没有钱氏的证词指正和配合,萧昌呈再推卸个一干二净,这桩案子当真便与他萧氏无干。
他们还需撬开钱氏的嘴巴,亲口指证,才能将萧氏拖到这案子中来。
颜若栩想的出神,门外一个陌生侍卫出身打断了她的思绪。
"公主,车马已经备好多时了,请上车吧。"
上月郑昊妻子生产,颜若栩特许了他在家照顾妻儿,待孩子满月才继续回来当差,现在这位是宫里的何姓侍卫,也是郑昊举荐的人选,人还年轻,不过十八九岁,家中世代都是武官,不过品阶都不高罢了。
何侍卫行的急,大步走进来一气说完后,搓着手等着颜若栩迈步。
坠儿瞧了那何侍卫一眼道:"备好了便备好了,你先出去候着,公主还要添一件厚衣呢。"
"是,坠儿姐姐说的没错。"
何侍卫红了脸,自觉有些急躁莽撞,对着颜若栩行了礼,又大步退下,和处事稳重的郑昊形成鲜明对比。
颜若栩笑着摇头。
长安大道上积了极厚的一层白雪,还未有人来扫除,马车的木轮子碾压而过,只听得咯吱作响,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两撇深痕。
已经落了雪,陆垣蛰却还穿得轻薄,里头只是夹了一层薄棉的黑色长衣,外面一件防风的披风,立在驿亭门口,人站的笔直,遥望着山野小路的尽头。
当那辆熟悉的车马出现在眼帘之中时,他凝定不动的身影终于晃了晃,踏步上前。
坠儿先从马车上跳下来,刚才还晴朗的天空此时又落起飘洒的雪花,手中的油布伞刚撑开,身后一只手自然地握过伞柄,陆垣蛰微弯腰,握着伞为下车的颜若栩遮风挡雪。
在地上站定,颜若栩轻问:"人到了么?"
陆垣蛰点头,一边引着颜若栩往驿亭里面走去,边沉声讲道:"苏大人正在里面等候公主。"
他语气干净而疏离,刻意掺杂了几分距离感,眼神敛下来,对着颜若栩示意。
户外的风大的厉害,呼啸的北风呜咽,挂在脸颊上锋利的像刀子。
颜若栩仰头环视了四周的景色,皆是山石枯木,不见人烟,此处很僻静,她满意地走了进去。
苏全安此刻正坐在驿亭的小暖阁中饮梅子酒,透过开了几寸的北窗欣赏茫茫雪景,忽而听见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入京做官这几个月以来,苏大人当真是一心扑在国事上,平日几乎没有什么应酬,陆垣蛰邀他来此一聚时,苏全安的心情很复杂,在家中纠结了很久才决定赴约。
他在心中暗想,待会陆公子若是有事私事相求,他就立刻告辞!拿着朝廷的俸禄,做着皇家的差事,他必定不会罔顾法纪,和他人同流合污。
苏大人越是想得深,情绪越是激动,待扭头望见门外之人时,立刻呆住。
暖阁的窄门被推开,门外是个年轻明艳的女子,带着一身风雪的凌厉气息踏步而入。
"苏大人,好久不见,近日可还安好?"
颜若栩浅笑着凝视苏全安,安然而道。
"臣一切都好,劳公主记挂。"
苏全安急忙放下手中的杯盏,从酒案之后走出来,对颜若栩行礼。
"苏大人可不要以为方才我只是客气话,我是真心相问的,近日大人的心情怕是不佳吧。"
说着颜若栩坐下来,望着苏全安诧异的神色心中淡然,继续道:"钱氏在天牢里关了这么久,大人什么都没问出来,心里真的不急?"
苏全安沉吟不语,今日之行果然是暗藏玄机,衙门里的事情自有他们去管理,颜若栩虽然贵为公主,可也没立场插手这些事情,他们在背后有何党争,他一概也不管,只求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公主说得极是,苏某办事不力实在惭愧。"
说着苏全安再次一拜,"今日天色也不早了,苏某先告辞,公主请自便。"
颜若栩蹙眉,望着苏全安的背影幽幽想,当日一见还不知道他为人耿直厉害之处,今日算见识了,果然是为良臣。
"苏大人停步!本宫有个能助大人查明真相的好法子,大人愿听一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