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说话,空气里静谧的诡异,大家都怕公主一下子爆发,殃及自身,良久,才有一个人大着胆子说道:“刚才都是郡主在说话,长公主不妨问问郡主。”
颜语媗瞪了那人一眼,差点没气出内伤,她说的时候大家听得津津有味,现在被质问,却将她孤身推出去,好不讲良心!
“哦?竟是郡主在说话,宫中不许高声喧哗,郡主该知道此规矩吧?”颜若栩开口,却是说了句毫不相干的话。
颜语媗一愣,莫名的答道:“自然知道。”
颜若栩看着她,神色冷冽下来,语气不不似方才平和:“你既然知道,刚才为何喧哗,一点规矩都不懂,实在给皇族丢人,你便在此地法规三个时辰,好好想想你的过错。”
“我哪里有高声喧哗?”颜语媗蒙了,随即反应过来颜若栩这是存了心思要整她,可这不想她一贯的行事风格,她的变化实在奇怪。
颜若栩勾起嘴角,微微扭头看向旁人,声音放的很缓很轻:“郡主方才喧哗,你们可都听见了?”
在场众人脸色十分精彩,没一会就齐声道:“听见了。”
“胡说!”
颜语媗失声大喝,她指着颜若栩,眼神里充满了憎恶,“你颠倒黑白!”
“那你又能奈我何?”
颜若栩伏在愤怒的颜语媗耳畔,轻声道。
夏季的日头毒辣,待会御花园的温度升上来,在酷暑中跪三个时辰,足够颜语媗得一个教训了。
坠儿跟在颜若栩身后,她看着颜若栩的背影,小声地说道:“公主与往日不同了。”
公主的性子坠儿最清楚不过,她从前不会绕这种弯子,像今日的情景,若是和颜语媗正面相对,恐怕闹起来还会吃亏,现在不声不响教训了郡主,算一举两得。
“奴婢觉得公主比以前沉得住气了。”
坠儿说着轻笑起来,脚下步伐快了两步,追在颜若栩身后道:“这样公主才不会吃亏。”
“是啊,沉得住气才能笑到最后。”颜若栩点点头,刚才出了口恶气,心里舒畅了许多。
她本以为颜语媗会好自为之,没想到她这般顽固不化,也许今后她还会找机会给自己使绊子,不过那又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罢。
回到寝殿后颜若栩方想起还没有给颜喆回信,提笔写了几句后,忽而想起昨日陆垣蛰所说萧彦臣在边城的举动,现在颜喆就在萧彦臣手下做事,日常难免有接触,不如叫颜喆多留意一下他的行踪。
颜若栩提笔将这件事情加在了书信的末尾,她嘱咐颜喆多多留意主帅的举止,自己要此信息有用,且此事保密,否则?颜若栩蹙眉,片刻之后提笔继续写道。
若将此事泄露出去,阿姐便再也不理会你,万万慎重。
七月七日很快便要到了,除了颜若栩在担忧这一点,陆垣蛰也忧心不已。
他这次回京是告假后从瑶姬山脉归来的,余假已经不多,父亲已催促过他多回了,反正他在京中就会扰的府中不得安宁,大家都盼着他快些走,除了沈然。
沈然既不爱做官,也不喜欢吃喝享乐,估计是小时候穷怕了,他只喜欢赚钱。
年初随陆垣蛰去到瑶姬山脉之后,他发现那地方荒凉无比,居民生活缺衣少食,尤其是药材、锦缎、瓷器等中原地区的东西,在那里紧俏的很,他便开始做起了商人。
这一次回京沈然一直忙着囤货,现在还有一批货物没有收上来,他巴不得缓几日再出发回驻地。
听到陆垣蛰与陆如卿在书房里大吵一架,沈然急的心脏悬在了嗓子眼,既怕父子两个吵得凶了,陆垣蛰又要挨揍,更怕陆垣蛰认怂立刻回驻地,他定金都交了,可这货还没运回来呢。
“倾戈!”
陆垣蛰才从他爹的书房里出来,表情十分不悦,摆一副全天下人都欠了他八百两的臭脸,沈然只装没看见,腆着脸问道:“什么时候回瑶姬山脉?你们没打起来吧?”
都说商人重利轻感情,看来此话不假。陆垣蛰充耳不闻,一溜烟的越过沈然往前院去了。
沈然追在他身后,扯着嗓子道:“倾戈,你倒是给个准话……倾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