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儿哪去了?”颜若栩一边由由着素心为她梳发,一边问了一句。
素心梳发的动作顿了顿,吞吞吐吐地说:“坠儿姐姐在门口和人吵架呢。”
颜若栩心想这倒不怎么令人惊讶,坠儿那个脾气别说是嘴上吵,就算是和人动起手来她也觉得十分正常。
“和谁吵?”颜若栩站起来,随手从梳妆台上的珠宝匣里取出一枚玉簪,将自已的一头柔顺乌丝绾起,说着就要迈步出去,准备去门口瞧热闹。
素心面露焦急,追上颜若栩的步伐,“公主别去,坠儿姐姐是同郡主身边的宋嬷嬷吵呢。”
闻言后颜若栩脚步一滞,“怎么回事?”
“今日一早郡主就等在门口要求见公主,坠儿姐姐说今日您不见客,她们就是候着不肯走,宋嬷嬷还出言辱骂坠儿姐姐,两个人便为此吵了起来。”
素心上前低着头禀报完,又在脑中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才继续说道:“郡主还说要请荣亲王府的世子妃过来为她做主,说坠儿姐姐以下犯上,现在外面闹的不开开交呢。”
颜若栩大吃一惊,“你们怎么不早来禀报?”
说着她便往府邸大门口方向奔去,坠儿到底是稚嫩,恐怕颜语媗就是吃准了她性子暴躁,才故意一大早待人堵在门口,特意闹上一场,闹的长辈出面调停,她再伺机推翻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不定还会哭哭啼啼往颜若栩身上泼脏水。
“公主,你还没梳洗好呢!”素心脚步匆忙地跟上,颜若栩一阵风似的就消失在她的视野。
坠儿看不惯颜语媗不是一日两日了,她斜斜地瞅了红着眼眶抽噎着的这位郡主,忍不住从鼻子里发出声冷哼,“公主今日谁也不见,你们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说罢,坠儿插着腰,往地上啐了一口,满脸的不屑。
她故意做出这样粗俗的做派,就是为了恶心一下这两个一大早就来找晦气的人。
宋嬷嬷看在眼里,气地浑身发抖,“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这也是你一个贱奴该和主子说的话吗?”,她高高地举起右手,作势就要掌坠儿的嘴。
颜若栩走出大门,赶巧看见这一幕,她神情一冷,“宋嬷嬷,一大早你为何在我寝殿门口喧闹。”
“若栩姐姐。”话才说完,颜语媗却先搭了腔,她已经哭得抽噎个不停,走上前跪倒在颜若栩的脚边,伸手扯住颜若栩衣裙的下摆,梨花带雨般地哭诉,“都是妹妹的错,姐姐万万不要生气,念在我们姐妹互相陪伴多年的份上,姐姐原谅我一次,语媗真心知错了。”
这一番哭诉的确无比动人,就算颜若栩下定了决心,却还是忍不住心中一酸。
颜语媗身世可怜,在宫中无依无靠,这些年也就依仗和颜若栩交好,才在族中获得些青睐,她们从前的日子,也并不是没有美好的回忆。
“你起来吧。”颜语媗错开眼神不去看她,“快回你的寝殿去,这么多人看着还不嫌丢人吗。”
公主寝殿闹出动静的消息已经在宫里传开,人人都知道,长公主和颜语媗的感情非同一般,甚至比亲姐妹还要亲厚,现在看她二人在寝殿门口拉扯不休,都起了一万个好奇心,躲在附近瞧着热闹,个别胆大的还在窃窃私语。
颜若栩有些无奈,“你做过什么我已经心知肚明,你是个聪明人,也该猜到了,何必弄得这么难堪,快走吧。”
“若栩姐姐,求你原谅我一次。”颜语媗仍旧不肯放弃,她仰着头,眼眶中的泪珠不断滚落,看起来可怜又无助。她心中自然明镜一样,二人定是没有办法回到从前了,可她有什么法子,离开了颜若栩她就只是人人憎恶,出生不明的私生女。
凭什么有的人生来就干净纯洁,而她却要委屈求全,活的万般辛苦,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