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拿下齐国,他必然会成为柱国大将军的。柱国大将军是周国军职里最高的了,她不懂他还会想要些什么。
而且如果连陛下给他的柱国大将军一职都满足不了他,她又能给他什么呢?
她仔细想了想:“每日为你抄经,为你祈祷?”
敢情拓跋伽蓝从头到尾就没懂他的意思?
“我当初带你来的时候,我可不知道你如此信奉佛陀。你聪慧异常,应当猜得到,我想要什么。”
伽蓝想起最初在李湛帐中她惧怕的那些事,两颊泛起了一层薄红,可是怕被李湛瞧出来,她赶快敛了起来。
“我怎知你想要什么。”
李湛径直坐在她的身边,也不管她想要挪开的意愿,擒住她的手腕:“拓跋伽蓝,《诗经》没有教过你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伽蓝在他背完整首《关雎》前捂住了耳朵。
李湛将她的手拿下来,在她耳根说:“拓跋伽蓝,现下你不是什么汉人,我也不是恪守汉人礼教的人。若我不明说,你还是会揣着明白装糊涂,拓跋伽蓝,我李湛心悦于你!你听见了吗?”
眼下拓跋太傅不肯允了他们之间的婚事,若伽蓝还对他无心,他的胜算可想而知了。
他不愿失去伽蓝,可以说,他这回来征战,最大的收获不是拿下了洛阳和梁州两座城池,而是遇见了伽蓝。
毕竟娶妻不贤毁三代。
汉人士族闺秀太过唯唯诺诺,只知以夫婿为天,自己遇事时则乱了阵脚。
胡人女子又太过强势,有的牝鸡司晨,让王朝基业断送,有的又肆意妄为,秽乱宫闱。
伽蓝这样将汉人女子同胡人女子的优点结合得如此恰到好处的,他在长安城里还真找不出第二个来。
况且她还是拓跋太傅同襄阳长公主的女儿。
这般契合他梦想中妻子模样的女郎,他又怎么能轻易放手呢?
不同于当下的其他人,他不是很相信佛陀。
但是伽蓝总把佛陀挂在嘴边,既然佛陀将这样的她送到他的身边,他岂有放手的道理?
伽蓝再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怯意,潮红由耳根蔓延到两颊。
可双手被他扣住,她想逃也没法逃:“李湛,你放开我,等会儿我阿耶和阿娘便会回来的。”
李湛继续朝她的耳根说:“拓跋伽蓝,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阿耶阿娘这会子不会回来的。来人是你的从夫从母,你从夫嗜酒,你阿耶阿娘怕酒宴扰了你们安置,才没有带着你们前去。你阿耶同阿娘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呢!”
他喜欢从这个角度对她说话,这样便可以瞧见她因羞怯全身泛起的好看的玫瑰色。
伽蓝心底一震,原来他竟是抱了这样的心思。自从他强掳她上马那件事过去以后,她勉强觉得他能算作是一个好人了,哪知道他还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怕他持续的纠缠,伽蓝只得说道:“那日你一见到我,就将我强掳上马。区区一面,你就做了这种事。谁知道你是不是之前也对别的女郎做过同样的事情,谁知道你以后是不是也想对别的女郎做同样的事情呢?”
李湛将伽蓝扭过来,让她看着他的眼睛:“拓跋伽蓝,我李湛对天发誓,我今生今世只会对拓跋伽蓝做这些事,否则六道轮回之时,永堕恶道!掳你上马是我活这十五年来,做过的唯一一件出格的事情,那都是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况且要不是我将你强掳上马,我们根本就不会相识,我又能有什么其他的机会能让你了解我呢?”
伽蓝因他的誓言有些动摇,可还是想起了那段不算愉快的回忆:“可是你不顾我的意愿强掳我上马就是不对。”
李湛靠她的脸靠得更近了,她能感觉到那如同他本人一般狂野的气息投在她的脸颊上,她脸颊上的潮红仿佛要滴出血来,她想往后靠些,可李湛扣住了她的头颅,让她不能动作。
“拓跋伽蓝,你要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话。除了最开始我掳你上马之外,哪件事我没有听过你的意愿?你闻到血腥味会吐,我便净身了才回来。你厌恶我杀生,让我劝降我也去了。”
伽蓝被他的话语震得有些失神,恍惚间忘了他哄骗自己要她帮他上药的那件事。
这么一说,她好像因为先入为主的关系,一直没有真正地正视李湛。
可是她对李湛好像也并没有那种感觉。
她好像更喜欢阿兄那种谦谦君子的感觉,让她感觉无论做什么都很舒服。
而李湛说的话做的事都太有侵略性了,以她这些年所受的教导,她实在是承受不了这样的求爱。
李湛读出她眼底的犹豫,顿时泄了气。拐弯抹角委实不是他的作风,他想直截了当地问个明白:“拓跋伽蓝,你说,你到底觉得我哪里不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