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心想,面对未来的岳丈大人,自己一定得先服个软。
刚出了帐,他就跪地向拓跋太傅请罪道:“太傅大人,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唐突了拓跋三娘,请太傅大人责罚。只是下官心悦拓跋三娘,也以礼待之,不曾做过逾矩的事情。”
解释之前的事情只会越抹越黑,不过还是得告诉未来老丈人,他什么也没对伽蓝做,好挽回一点点他在未来老丈人心中的印象。
等待李湛的,是一阵漫长而寂寥的沉默。
拓跋骜身为男人,自然是懂为何一个男人会不远万里,连打仗也要带着一个女郎。
虽则传出去可能对伽蓝名声有损,可是刚找回来的女儿,实在是不想让她那么早就嫁人了。
大野二郎这个人算得上是他欣赏的晚辈,可是一旦这个晚辈唐突了他的女儿,在他心中的印象也是急转直下的。
李湛见拓跋太傅不答,以为是自己的态度不够诚恳,忙加了一句:“这番从齐国班师回朝后,下官会马上同母亲商议,前往太傅府提亲的。”
李湛本期待看见拓跋太傅缓和的脸色,没想到从他余光瞥见的来看,拓跋太傅的脸色更绿了。
拓跋骜也没有想到李湛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虽然李湛阿耶早就去了,他现在是唐国公府的当家人,他想娶谁自然是他自己可以决定的。
只是李湛是他看着长大的,在他心中还只是个孩子,一个孩子现在就敢在他面前提要娶他女儿的事情了?
不过毕竟之前同李湛父亲相交不浅,也不好意思对着他摆脸色,拓跋骜只得压抑住了心中翻涌的愤怒,又恢复一副光风霁月的模样:“不急不急,伽蓝跟我们失散多年,现今才回到我们身边,纵是我允了,内子也是不愿意的。她还想将伽蓝再留在身边几年。”
拓跋骜云淡风轻之间,又一次将宇文沁搬了出来替他背黑锅。
李湛以为方才拓跋太傅绿了的脸只是他的幻觉,拓跋太傅的答复也在他意料之中。
毕竟是被他们听到了那样的事。
看来这番要求娶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女郎要经过九九八十一难了。
拓跋骜让李湛站起,有关伽蓝的事,怕直接问伽蓝会让她有些不自在,而现在李湛在就正好:“伽蓝在你身边时,有说过是谁将她养到这么大的吗?”
在拓跋太傅看不见的地方,李湛的嘴角露出了些许喜色,这下有办法在未来丈人面前露露脸了:“她言谈间只说过她有个阿兄,还说自己叫崔婉。”
崔?
他们拓跋氏或者宇文氏同崔家有仇吗?
不好,国史之狱。
不过那不是发生在他曾祖父的曾祖父太武帝年间的事情吗?
都过去这么久了,难道崔浩一家还有余孽贼心不死?
那他倒真是佩服这些人的毅力了,过了这么久的事,居然还能坚持到现在。
“伽蓝有同你说过养她长大的人去了哪里吗?”
李湛想起那张令他啼笑皆非的字据:“伽蓝同我说,那个人去了建康城,前些日子还让我立了张字据,说要我日后带她去建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