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曼?”眼看这粉团子十分眼熟,阿弯就愣住了。
“阿弯姐姐,曼曼被大哥哥抛弃啦,阿弯姐姐可要收留曼曼呀!”粉团子抱着阿弯的腿奶声奶气地控诉秋涵宇。
这是怎么回事?阿弯顿时顾不得羞了,抬头狐疑地看看站在一旁的言怀瑾。
言怀瑾见她总算是转头看自己了,便清清嗓子道:“我安排秋大夫去太医院,曼曼没人照顾,他叫带到你这里来。”
阿弯见他一脸温柔地和自己说话,突然之间又羞红了脸,赶紧低头掩饰,抱起曼曼道:“曼曼你怎么跟着秋哥哥了?你娘呢?”
曼曼晃晃脑袋,答道:“娘亲要去找鲛人珠,忙得很呢,只好把曼曼丢给大哥哥,可是大哥哥也不要曼曼啦,曼曼好可怜哦,唉……”
见她圆头圆脑地耷拉着眉眼叹气的样子着实滑稽,阿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不妨言怀瑾突然从旁边插过手来抱走曼曼,近得连衣袖都是贴着她的肩滑过去的。
“我来抱吧,她还挺沉的。”言怀瑾只是怕阿弯那小细胳膊支撑不住这个胖妞。
曼曼严正抗议自己不沉,言怀瑾倒也好脾气地没有计较。
阿弯看着他们俩这副样子,小脑袋瓜里却想了很多,她从前不曾见过言怀瑾这般和颜悦色与小孩子说话的样,她知道外头人总说大殿下清贵端方不爱搭理人,但这些年他在自己面前倒是将那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改了许多,此刻抱着曼曼的模样就仿佛天底下随处可见的父亲似的,再一想以言怀瑾的年纪也确实应当有个这么大的孩儿了,若真是他的孩子……
停停停,自己在想什么呢!
阿弯又忍不住要捂脸,赶紧把曼曼从言怀瑾怀里扒拉出来,胡乱搪塞了几句就灰溜溜地领着人走了。
言怀瑾看她这副落荒而逃的模样直皱眉,怎么觉得阿弯在躲他?
有心想去问个明白,但又怕适得其反,听澹台进说这个年纪的姑娘家心思总是敏感些,不能逼得太紧,万一犟起来说不定还得闹绝交,只是自己好不容易抽个时间过来见她,却没说上几句话,心中总是有些怅然。
果然姑娘大了,心思不好猜啊。
随着言怀瑾回京时日渐久,朝堂上关于他的议论也渐渐多起来。
毕竟他回来了这么久,始终没领具体的差事,就是挂着个王爷的头衔偶尔听个政给个意见,再各处里晃荡一圈,和言怀瑜关起门来议论议论,谁都不知道言怀瑜是怎么打算他的。
太后一党觉得言怀瑾简直太碍眼了,但凡被他提过意见的事,总是会莫名其妙朝着不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但凡他们不想叫陛下做的事,只要有他表个态赞同,陛下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头撞南墙都不回,千方百计也要给他做成了,怎么想怎么憋屈。
言怀瑜的亲信们也觉得言怀瑾简直太碍眼了,陛下对他几乎言听计从,恨不得有个什么大事小事的都要请教他一番,虽说他常常说的都没错吧,可是长此以往下去也不是为君之道啊,那这到底是言怀瑜当皇帝呢,还是言怀瑾当摄政王呢?事情不是这么办的。
唯一有点开心的就是当初心里暗戳戳地巴望过言怀瑾回来血洗朝堂登基为帝的遗老们,虽说如今朝堂安稳看上去也没啥要推翻的必要,但是既然言怀瑾这么争气,那他们就做做梦幻想一番大殿下把持朝政带领大家建立太平盛世又有什么不可以,说不定先皇泉下有灵也觉得十分欣慰呢?
他爹欣慰不欣慰言怀瑾是不知道,但是在帮着言怀瑜将朝堂上下大致上梳理过一遍之后,他就洋洋洒洒地上了一封折子。
这封折子的大意概括起来就一句话:他不想当官,也懒得继续管朝上的事了,他想去国子监开课教书。
顿时举国上下又是一片哗然。
大殿下学问好会教人,这全天下都知道,不然景川侯家一门纨绔,世子澹台进是怎么考上的举人?听说如今还在准备春闱,指不定开了春他澹台家就要出一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勋贵进士了,妥妥的都是言怀瑾的功劳。
可是身居高位谁不想大权在握啊?没看江家到现在都还霸占着朝中几个重要位置不肯放,太后还时不时叫他们给陛下添个堵呢,不就是舍不得放权吗?
怎么到了大殿下这里就弃朝堂于不顾一心只读圣贤书了?
果然不愧是大殿下啊,怀瑾握瑜,高风亮节!
对此澹台进很是嗤之以鼻,回到家里跟他老爹景川侯澹说:“他们那是不知道,慎之压根就不乐意管朝上的那些破事,都是陛下死乞白赖地求着他给拿主意,要不是为了阿弯的事,没准早就被烦得跑回永山上躲清闲去了,哪有他们说的那么高尚,惯会做文章!”
结果换来了大殿下头号脑残粉景川侯的一阵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