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珩把被子放在那木制的罗汉榻上,这才不紧不慢地走到床边拿枕头。
没拿着。枕头被阮秋色抱在怀里,气哼哼地不给他。
“又怎么了?”卫珩挑了挑眉毛。
“我、我只说不给你亲,又没让你去睡在木板上……”阮秋色鼓着腮帮子,不情不愿道,“那木榻多硬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欺负人呢……”
“无妨的。”卫珩忍不住轻笑了声,安抚地将手落在她发顶,“枕头拿来。”
“不行,”阮秋色固执地把枕头藏在身后,梗着脖子道,“那罗汉榻是夏天用的,板子都是镂空的,你夜里着凉了,我还得照顾你。”
卫珩看着她瞪得圆圆的眼睛,轻叹了口气。
阮秋色难得强硬一回,发起脾气来倒像只刚长牙的奶猫,再怎么龇牙咧嘴,也一点都不觉得凶。
一边生着气一边关心人,可爱成这样,居然不给亲。
真是愁人。
“不会着凉的。”卫珩温声回应,“本王穿着衣裳睡。”
他倾身上前抢出了枕头,还没来得及起身,就看见阮秋色扁着嘴,是委屈了的样子。
“你这人怎么这样小气啊……”阮秋色闷闷地挤出一句,“你自己犯了错,我惩罚你一下都不可以吗?你怎么还跟我闹脾气呢?”
卫珩诧异地歪头看她:“本王闹什么脾气了?”
阮秋色把头偏向一边,半晌才小声道:“我不给你亲,你就生我的气。非要睡在木板上,成心害我内疚……”
卫珩终于明白过来,忍不住用手搓了搓她气得鼓鼓的两颊。
“没生你的气。”他认真地看着阮秋色的眼睛道,“只是,本王从来不睡床的。”
阮秋色脸上的软肉任他搓圆揉扁,成了个滑稽的形状。这才想起来,宁王府的侍从也曾同她说起过,卫珩不知为何,从来都是宿在那一方窄榻上。
卫珩察觉到她略带了些担心的视线,便伸臂将人搂在了怀里,这才在她耳边低声道:“本王的母妃,当年就是在床上自尽。从那时起,本王在床上便睡不着觉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阮秋色却听得心里一酸,突然觉得他可怜得不行。
“王爷也怕床吗?”她乖乖地让卫珩抱着,软了声音道,“就像怕尸体一样?”
卫珩摇了摇头:“不是怕。你看,坐着躺着都无妨。只是无法入眠而已。”
阮秋色默不作声地搂紧了卫珩的腰,有些后悔今日还同他闹别扭。
半晌,她才低声说了句:“那……王爷把那罗汉榻搬来床边好不好?我想看着你睡。”
把那沉实的木榻从房间的一段搬到另一端并不是一件易事。
养尊处优的宁王大人哪里做过什么体力活,面对这足有一人长,两臂宽的厚重家具,多少有些力不从心。
这大半夜的,也不可能让时青进屋帮忙做这个,阮秋色又是细胳膊细腿,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能兴致勃勃地坐在床上给他鼓劲。
“王爷,加油啊!”
“王爷,不要停!”
“王爷,再用点力!”
少女如同鹂鸟般清脆的声音里夹杂着男人使力时的闷哼,足足过了两刻钟才停歇。
次日一早,周身隐隐作痛的卫珩面对着时青与傅宏意味深长的目光,觉得自己真是比窦娥还冤。
作者有话要说: 胡大人:还好我有先见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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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阮阿秋看卫珩珩搬完了木榻,很有些忧心忡忡。
阮阿秋(小声嘀咕):“想不到王爷居然外强中干的……”
呵,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卫珩珩掏出小本本,默默地记下了她这句不知死活的发言。
总之到了真正的洞房花烛夜,阮阿秋嗓子都喊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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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加上昨天小小的作弊,今天算是日万成功惹,不知道昨天还能不能行,渣尾尽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