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不信,也该相信他挑剔的眼光。
他不近女色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喜欢上自己,一看就是重视内涵多过外表的。
可这半夜三更的,他让别的女人进了自己的屋子,未免也太不知道避嫌,太没有分寸了些。
阮秋色左思右想,还是悄悄打开房门,踮着脚走到卫珩房间门口,轻轻扒在了门上。
她才没有在偷听。
她只是防患于未然,捍卫自己还没亲上嘴的爱情。
可无论她怎么屏住呼吸凝神细听,里面就是半点动静也无。
怎么回事?
阮秋色更贴近了那门扇几分,还没听见什么,那门却突然从里面拉开了。
她收势不及,一头就栽进了门里。
原以为是有什么奸人正在外面偷听,所以猛地拉开房门的卫珩也是吃了一惊,在阮秋色险些以脸着地的当口,伸手拉了她一把,将人扯了起来。
阮秋色反应快的很,立刻顺坡下驴,一头扎进他怀里,把人牢牢抱住了。
她飞快地在房里扫了一圈,看到那颇有几分姿色女子正怯怯地立在桌边,也是一脸惊讶的样子。
又看见卫珩还戴着帷帽,还是一颗清清白白没被拱过的小白菜,顿时安下心来。
饶是如此,他半点自觉也没有,三更半夜与别的女人独处一室,说什么也不能就这样放过。
还得让外面的野花知道知道,这小白菜已经被她这只小香猪盯得死死的,别人谁也别想染指。
"你来做什么?"卫珩皱紧了眉看她一眼,对她半夜不睡觉,跑到别人门口听壁角的行为极为唾弃。
阮秋色心里正打着小算盘,也没心思回答他,就听见那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女子犹豫着问:"你就是这位公子的妹妹吧?看着真水灵。"
眉娘听掌柜的说了,那年轻富公子身边还带了个姑娘,多半是他妹妹,因为年纪不小了,需要避嫌,所以才要了两间房。
卫珩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让她有些畏惧,便找看着好说话些的阮秋色搭话。
"妹妹?"阮秋色狐疑地看了眉娘一眼,又去瞄面色不善的卫珩。
他们可从没以兄妹相称过,这眉娘这般误会,只能是卫珩方才偷偷摸摸,自己告诉她的。
呵,半夜放女人进门不说,还学会遮掩自己堂堂正正的相好了?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个只会在家绣花的娇羞小闺女?
阮秋色摩拳擦掌——是时候让这大猪蹄子见识一下真正的技术了。
"怎么,今天想让人家做你妹妹了?"她含羞带嗔地斜睨了卫珩一眼,突然掩唇娇羞地笑了笑。
卫珩如果早知道她稍后要说出什么,怕是拼着跟女人动手的羞耻,也要把阮秋色立刻打晕,塞回隔壁房间的。
可他毕竟对人世间的险恶了解得不够透彻,眼下只是不明所以地看着阮秋色,并不知道她又在酝酿什么坏主意。
阮秋色慢悠悠地抬手,将他胸前有些乱了的衣料理平,这才咬着懒洋洋的字,不慌不忙地说了句:"昨儿晚上睡觉的时候,不是还让人家叫你爹爹吗?"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卫珩瞠目结舌,觉得自己对眼前这满口胡言的二楞子到底是少了几分了解。
未婚妻什么的,退货还来得及吗?
眉娘是在风月场上不知滚了多少遭的老手,立时便懂了阮秋色的意思,再看卫珩时,眼神便有几分复杂。
这公子看着冷血冷情的,想不到内里骚气得不行。
趁着卫珩愣在原地的工夫,阮秋色亲亲热热地抱着他的胳膊,面不改色地又下了一记猛药:"做妹妹也可以的呀,只要今晚你温柔些,可别再用那些小皮鞭小蜡烛什么的了,人家身子受不住呢。"
眉娘面上的笑容僵了僵,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她这是进了什么了不得的衣冠禽兽的房间???要是像那样折腾一回,可不得十天半月一身伤痕,接不了别的客人?
"公子,奴家有眼不识泰山,"眉娘颤颤巍巍地打算告辞,"打……打扰了……"
阮秋色眼见自己三言两语就吓退了小野花,正兴高采烈地准备乘胜追击,再补上一刀,就被耳根通红,两手发颤的卫珩一把捂住了嘴。
密不透风,想直接杀人灭口的那种捂。
"慢着。"他毫不理会手心里呜呜的抗议声,沉声叫住了正想开溜的眉娘。
眉娘浑身一哆嗦,畏畏缩缩地回身看他:"公、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卫珩按紧了怀里扭开扭去的阮秋色,居高临下地给了她一记阴恻恻的眼神,这才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我方才的话还没问完,事关一起重要的案子,请姑娘务必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