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本王就捎你一程,上来吧。”
阮秋色原本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美人竟然同意了,自然心中欢喜得很。
宁王府的马车比寻常马车高出一截,阮秋色身量虽然娇小,手一撑车辕也就跳上了车,动作灵活,一点也不觉得狼狈。
她好奇地打量着宽敞的车厢,暗自感慨,皇室生活果然奢华无比。车厢里设了桌案,燃着淡淡的熏香,佛手柑的清冽味道混着雪松的清香,闻起来安定颐神。
阮秋色自然是不敢坐在卫珩身边的,她背靠车窗坐在马车的侧边,鼻端是好闻的香气,余光里……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卫珩上了车便摘下了面具,随手放在一旁的架子上。结束了一天的公务,他许是有些疲惫,正阖了目靠着车座后面的软垫养神。敛住了满眼的冷色,他的眉目在灯光里呈现出一种氤氲柔和的情致,阮秋色原本只敢用余光去瞧,见他闭着眼睛,便大胆了些,直直地盯着他看。
如果说她这样的肉体凡胎是女娲娘娘造物时随手甩出的泥点子,美人的好样貌一定让仙人也苦思冥想了好几天,又仔仔细细地精雕细琢才能造化成吧。
阮秋色暗自叹了口气,这么好看的美人,若是能画在纸上,流传百世,才不叫暴殄天物啊。
她正乱七八糟地想着,却听到美人淡淡地说了句:“白日里打听出什么了,说说吧。”
阮秋色忙回过神,把从妇人那里听到的故事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还学说书先生一般,加上了不少伤春悲秋的评语。卫珩听她叽叽喳喳像只小麻雀,忍不住抬眸一瞥,目光沉似深水。
“呃……”阮秋色嘴巴张了张,突然忘词了。
“你刚说到那吴维伤痕累累,眼看爱人被绑进洞房,立时睚眦俱裂,几欲泣血。”卫珩一本正经地复述她刚才最后一句——只是语气平淡,面色无波,与她方才手脚并用,眉飞色舞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阮秋色讪讪的摸了摸鼻头,老老实实地接下去:“然后他就远赴蜀地打工,结果过蜀道时雪天路滑,失足摔下山崖了。他同乡带人找了几天才找到尸首,听说是惨不忍睹的。”
卫珩点了点头,目光似乎飘向了远处。
阮秋色乖巧地坐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道:“好不容易又找到个嫌疑人,却是个死人。王爷你说,接下来我要怎么查呀?”
卫珩正在沉思,被她的声音一惊,定定地看了她片刻。
“怎么查是你的事。”他的声音还是一贯的冷冷淡淡,“到了,阮画师下车吧。”
阮秋色对着那张好看的脸,在心里连句“小气”都骂不出。只慢吞吞推开车门下了车。
咦?这是哪里??
本以为会看到西市热热闹闹的街景,面前却是高门大户,匾额上大大的“宁王府”三个字熠熠生辉。
“王爷您怎么出尔反尔!”她愤愤地冲着正迈步下车的卫珩低嚷,“明明说好捎我一程的!”
卫珩挑眉看了她一眼:“我只说捎你一程,可没说捎到哪里。”
说罢转身进府,留阮秋色在原地跳脚。
嗯,又是心情舒畅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