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玄适才有说什么吗, 我怎地不知道?”江闲月一副茫然懵懂的样子,轻盈地转过身。
沈玄不给她充愣装傻的机会,一把攥住纤细的手腕, 用力一拉,将两人位置转换。
头顶男人气场强烈,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冷冽的目光, 炙热的气息……江闲月只觉胸口一阵擂动, 手腕被他攥得发疼, 却忘记如何挣扎。
他靠得太近了, 江闲月甚至能看清自己倒影在他瞳仁中的影子,羞怯、慌乱、无措……
房内香炉烧得正盛, 袅袅香烟像是双手,缠绕在两人中,让人困顿、慵懒。
“不知道无碍,我可以好好提醒你。”
“不用了吧……”江闲月苦笑,伸手去推紧挨着自己胸膛, “人都散了,咱们也偷偷回家吧……”
手所碰触到的地方,皆是硬邦邦的,怎么推也推不动。
“你说除非我把你我二人变回来, 不然就要被你欺负, 谁让你比我高呢。”沈玄空出手, 食指扣住身下女人的下巴, 迫使两人对视,“你想如何欺负我,嗯?”
她会撒娇,他会以牙还牙。
江闲月不做无谓的挣扎,两臂垂下,手掌紧贴着身后的墙壁,声音都抖了:“我……我那不是跟你闹着玩儿吗……”
“闹着玩儿?好。”沈玄点头,倏地握住江闲月的细腰。
江闲月一阵天翻地覆,跌落至阿芙绣塌之上,沈玄紧接着覆盖过来。
唔,好重,压的人胸口痛,都快喘不过来气了……
“阿玄,你……”
沈玄深深地凝着身下女子,声音喑哑道:“我也在跟你闹着玩。”
汹涌的仙气在体内乱窜,让他无所适从,异常暴躁。
哪有这样跟人闹着玩儿的,江闲月想,在妓馆的床上,一旁还躺着暂时昏迷的姑娘,他就这般和自己滚在一块儿,身体严丝合缝的交叠着……
“我错了,“她认栽,秒怂,“身体没变幻回来的时候,不该仗着身高体大欺负你。我都认错了,阿玄也不要再欺负我了行不行……”
“你每天要认错多少次?”沈玄长吸一口气,两手放在她头两侧,支撑起身子,“与其如此,为何一开始不能安生些?”
好像覆压在她身上并不是欺负她,而是惩罚自己。
沈玄无数次在脑海中勾勒那副玉体的模样,如今它就在自己身下,全身血液都奔流至小腹处叫嚣着。
他也是此刻才明白,面对自己变幻出的她的身子,和她真实的身子,完全是两种感觉。
前者让他有感官上的冲击,后者……让人神魂颠倒。
“你就这般厌烦我了?”江闲月眉眼耷拉下来,好像就要哭出来了。
沈玄一愣,他好像没有这个意思。
“你要真这般厌烦我,往后我们就各过各的。”江闲月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就觉得委屈到天都要塌下来了。
沈玄实在不懂小娘子在想些什么,他只不过就事论事,不明白江闲月既然每次都勇于认错,为何不一开始就不搞怪?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意思。
“我是不好,这般淘气,不像沈公子高雅稳重,我同您处在一起,实在污了您的名声。既然公子这般厌烦我了,还是早早各过各的好!”
生气就生气,江闲月也想不明白,怎么难过之下就说出这般自轻自贱、自暴自弃的话了?
周围旖旎的气氛瞬间消失不见,沈玄从她身上离开,坐在床沿上,闷声问:“怎么个各过各的法?”
他不懂,好好的怎么就扯上各过各的了?再说在这临安城,江闲月离了他还能怎么过?
可是这话落在江闲月耳朵里,就又成了另一种意思——看来他巴不得和我分开了。
“还能是怎么个法,不就是我收拾收拾从沈公子家里搬出来罢了,至于再去哪儿,那就是我自己的事了!”
沈玄一听,腾地从床上坐起,他快步朝大门走去,又停下:“既然你有这个想法,好啊!”
江闲月别开脸,强忍着不让眼泪往下掉。
哼,他沈玄是什么人,才不能为他哭!
怒气冲冲的男人又道:“不过有一件事我们还是要说明白了。”
“何事?”
“沈明住在我家那一晚,我和你……”
“那晚如何?”江闲月胡乱地擦把眼泪,冷笑道,“沈公子都问了好几遍了!怎么,若是我和沈公子真有什么,你要负责到底吗?!”
“我……”是的,若是真有那事,即使想法设法废掉渐有的仙力,不成神、不回九重天,也要对她负责到底。
“不必了!沈公子不用担心,我都说了,那晚把你打晕,何事都没有!”江闲月也从床上跳下来,率先走到门前,“沈公子无须担心,你我两不相欠!”
你我两不相欠……沈玄品味着这一句话,口中发苦。
“不……”江闲月又道,“就算是欠的话,我在你家白吃白住那么久,也是我欠你的。”
她推门走了出去。
沈玄双手紧握成拳,也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