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闻言,双目骤然紧缩,清冷肃杀的脸上立即染上一抹可疑的红色,双唇紧抿,像是要喷出火来。
恰好到了要渡湖的时辰。
船家看江闲月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只好对男子恭敬的商量道:“公子,您看这……”
“罢了!”男子脸色难看,长袖一挥,坐在江闲月一侧的船尾,“上路吧。”
大周朝民风自由开化,再加上当下是内忧外患的战乱年间,男女共渡这种事,世人并无半点异议。
烟波浩渺,远处青山影影绰绰,水鸟翱翔于苍穹之上,偶尔低飞啄一下水中的鱼儿,湖面荡起层层涟漪。江闲月沉醉于湖光山色的美妙中,却也没忘记要紧的事:“船家,你知道上了岸后,该怎么去善头营吗?”
“善头营?上了船还要再走一段路,对了,船上有位家在善头营的。”每位船客上船时,船家都会闲聊两句,“好像是……”船家突然没了声息,喃喃道:“好像就是这位公子吧……”
江闲月笑容凝在脸上,全身都不好动弹了。她缓缓转身,就见身侧的男子和她之间隔着好大一段距离,好似没听到她和船家的话一般,正闭目假寐。
“公子。”声音比适才柔和多了。
男子充耳不闻。
江闲月知道他听到了,娓娓说道:“我晕船实在厉害,经常会晕吐不止,公子也不想我吐在船上,污了您的眼吧?您是善头营的人吗?我去善头营的元明街,可否请公子捎带一程,小女子感激不尽。”
男子在听到元明街的时候终于睁开了眼,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湖面,淡淡问:“你去元明街做什么?”
“难不成您就是元明街的人?”江闲月大喜,眉目飞扬,但她转念想到适才对这男子跋扈的模样,担心他不捎带自己过去,赶忙套关系说,“我是去寻我的未婚夫婿。”
男子仍是未动,目光微眯:“你的未婚夫婿?”
“对,”江闲月颔首,心想这男子和沈玄既是街坊邻居,那他一定会冰释前嫌,“他叫沈玄,公子肯定认识吧?”
“谁?”
“沈玄……”
男子终于舍得瞥江闲月一眼了,他坐着也要比江闲月高许多,就这般居高临下的睨着她,高深莫测的目光后不知在想些什么。只听他一字一顿,咬牙说道:“我怎么就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做了你的未婚夫婿。”
什么?!
江闲月一双美目又惊又慌地望着男子,实在羞赧难当,拿出丝帕半掩着朱颜,这这这这这是认亲认到本人身上了!
“原来……”湖面的风大了,船也开始变得飘摇晃动起来,“原来你就是……”
忽然有一股难捱的力量自江闲月胃部往上窜。
“原来你就是恩人呐,唔……”江闲月瞅着近在咫尺的沈郎君,用丝帕掩着朱唇,把自下而上往上顶的那股力量给强压下去。
一直面色沉静自持的沈玄,此刻也惊乱起来,五官都拧成了一团,“你,你做什么?!”
江闲月强颜欢笑着,继续说:“原来那你就是沈公子啊……”话还没说利索,陡然“呕”得一声,有什么东西倾泻而出了。
“混账!”他旋即从条凳上站了起来,八尺高的男儿身上半是阴沉半是愠怒,就差把江闲月直接扔进湖里了。
“抱歉,抱歉!”江闲月以为自己能憋住的,没想到高估自己,吐了沈公子一身,她着实羞愧自责,内疚无措间拿起丝帕就帮站立着的沈玄擦拭。
一连几个慌乱的动作之后,她竟发现沈公子的身体有了微微的变化,那小腹处怎么就支起一个拳头大的帐篷呢?
“沈公子……”从未经也没听人讲过男女之事的江闲月,心想这下真是闯大祸了,她擦拭的手悬在空中,小心翼翼问,“您这儿怎么肿那么高呢?”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