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便挑了两匹颜色素雅的云绸,两盒桃花胶,想了想,又添了一套京中时下流行的‘玉颜三宝’。
江夫人寿诞那日,张子轩一下值便带着裴碧萱去了冯府,此时冯府已来了不少宾客,于是男宾被请到前厅喝茶,女客便随着婢女来到内宅,给江夫人祝过寿后,来客们便纷纷将礼物送上。
一看到大家的礼物,江夫人就忍俊不禁的笑了,今日收到的十几份寿礼中,倒有七八套‘玉颜’,这东西好是好,可惜保质期有限,这让她如何用得完?
就有人凑趣道:“若是怕浪费,那就用润肤水洗脸,再把养颜霜敷在脸上,当做面膜用了罢。”
不管这话好不好笑,众女眷们还是捧场的笑了一阵,之后的话题也自然而然的转到了美容养颜上面。
此时悠雅养颜馆已开业一年多了,京中女子少有不知道的,但知道归知道,却不是人人进得起那个门。
比如在座的十数人中,也只有四五人去过,这还是自家本就有些家底的,毕竟她们的丈夫多的低级官员,若是靠着那点俸禄,如何能够?便是江夫人,也不过一个月去个两三回。
那几个女眷与江夫人聊得热火朝天,其他人便在一旁看着她们侃侃而谈。
裴碧萱陪坐在一旁,心中颇不是滋味,这个话题就像是一道界限,无形中就将在座众人划分出了等级。
其实她以前不是不想去,可一打听价格,便歇了心思。
裴府不算大富,给她的嫁妆里,大头就是那套院子,银子不过二百两,供她几年好吃好喝没问题,但若是做这种奢侈的消费,那便撑不了多久,偏这美容做一次两次又没有用,所以干脆不想了。
她不由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她就该去体验一下的,也免得现在插不上话。
她一边懊恼,一边艳羡的听她们聊天,听着听着,她的内心激动起来。
什么什么?除了江夫人,大理寺卿刘大人的夫人和小姐也是养颜馆的常客?还有晋阳候家的夫人小姐?孟大学士的夫人也是?居然还有某郡主?!
而且她们还因为这个养颜馆,成立了一个‘冰肌社’,时常聚会?
聊到这里,朱夫人的一句话让她恍然。
“其实,有些人去养颜馆,不一定是为了美容,而是为了结交权贵,打入那个圈子。”
是啊!裴碧萱如醍醐灌顶——以张子轩现在的品阶,她还没有结识这些贵女的资格,但若是能接近她们,是不是就有机会与这些人结交呢,要是因此而搭上一两个贵人,那张子轩的官途不就更顺畅了?
想到这里,裴碧萱心热如火,恨不得马上就去养颜馆办张卡。
等到寿宴结束之后,一回到家,裴碧萱就把她的打算告诉了张子轩,刚说完就被张子轩斥责了。
“你便是去了,人家也不会看你一眼!江夫人说的那些人,最低都是三品官员的妻女,你是什么身份?能进那个圈子吗?养颜馆去一次得多少钱?你怎么不掂量掂量家中是否承担得起?我看你是又想着败家了。”
他今日因为不请自来,受了冯松的冷待,本就心中窝火,说话就更难听了些。裴碧萱先是被他怼的一愣,反应过来后便与他大吵了一架。
两人一个骂对方是狗咬吕洞宾,自己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谁;一个骂对方异想天开,不自量力,本就是自己虚荣,还要拿他做幌子。
裴碧萱那偏激好强的性子如何听得进张子轩的话,特别是在气头上的时候。他越不想让她去,她就越是要去,于是第二天便在养颜馆办了一张卡。
反正她用的自己的钱,张子轩管不着。
为此,两人闹僵,再一次分房而睡。
之后裴碧萱便开始频繁往美容院跑,果然如江夫人所言,来这里做保养的,大多都是有身份地位的女子,而她的目标,则是大理寺卿刘大人的妻女。
大理寺卿虽只有三品,但却位列九卿,是掌握朝廷刑狱的最高官员,而张子轩的顶头上司,便是这位刘大人,只不过因地位相差太远,平时不常见到。
若是能结交到刘大人的家眷,甚至与她们交好,那张子轩将来的升迁,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到时候,还怕他不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