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言停下和肉作斗争的动作,抬起头瞅了张晴如一眼,多管闲事,哪来这么多废话,气定神闲地回答:“没有,我就是不喜欢吃肥肉而已,况且,我家还没穷到买不起肉的地步,谢谢你礼貌的关心。”
烦死这白莲花了,吃个饭都不能让人清净,心眼怎么那么多,真是奇了怪了,不是说这个时代的人普遍淳朴善良吗,这都是奇葩呀。
张晴如在桌子底下,暗暗用力拧了一下大腿肉,好疼,眼眶顿时就红了,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捏着小嗓子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粮食珍贵,你这样子可能不太好,要知道现在还有很多人吃不饱,连肉都难得吃上一回呢。”
影射的意味很明显了,就差指着周嘉言的鼻子说,身为广大劳苦民众中的一员,你这人怎么可以这么浪费,完全是在违反主席倡导的艰苦朴素的优良作风。
周嘉言怒了,努力压抑住即将喷发出来的火气,这么多人在,绝对不能让张白莲花晴如把这个莫须有的罪名安在她头上,不然以后可能有她好受的,演戏谁不会,也不看看她周家的人个个都是演习高手。
眨眨眼,微红了眼眶,脸上露出一副“你怎么可以这么冤枉我,我真的好伤心”的表情,捂着胸口,颤抖着嘴唇:“晴如姐,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我不吃肥肉是有原因的,我每次一吃肥肉就会吐,吐完之后就会晕,这件事只有我家里人才知道,毕竟是个怪病,医生也说不出缘由,虽说不影响生活,但病就是病,说出来不好听,没想到你居然问都不问我,就给我定罪了,我真是又伤心又难过。”
说完,顿了一下,接着道:“你们慢慢吃,我有点不舒服,先走了。”站起身,端起饭盒,面露不好意思,转身就走了。
张晴如在后面招手,想拦人的话还没说出口,转眼间,周嘉言就走远了,她郁闷地坐回位置上,盯着碗里地白饭看。
旁边的一位大姐面上露出了不赞同之色:“张同志,你以后说话可不要这么直接了,你看,周同志就被你这话伤到了”,转头和身边的人其他人感慨,“没想到还有这种病,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黄花急着发表她的看法:“我觉得应该是真的,没道理还有人不喜欢吃肥肉,反正我是没见过不喜欢吃肥肉的人,这事应该不假,我相信嘉言是不会骗我们的。”
一位中年大叔接着说:“嗯,这么一说倒像是真的。”
大姐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真是可怜啊,连这么好吃的肥肉都不能吃,以后的生活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黄花推推坐在旁边的张晴如,问:“晴如姐,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嘉言走了,你生气了?”
能不生气么,本来算计得好好的,让周嘉言在众人面前丢尽脸面,却没想到最后丢脸的是她,黄花这个没脑的还这么大大咧咧地问她是不是生气了,张晴如气炸了,硬生生憋在胸口,吐不出来,只能憋屈地咽下去,扯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没有的事,刚刚是我不对,事先没问清楚就乱说话,你们继续吃吧,我不太放心,还是去找找她,可别让她继续生气了。”
走之前还要踩上周嘉言一脚,反正当事人不在,她怎么说都没人反对了,之前周嘉言用的就是这一招,说了一通模棱两可的话就走人了,留下她一个人面对众人的质疑的目光,张晴如气都气饱了。
周嘉言低头掩面走出了食堂,等走到没人的小道上,才放声笑了起来,却不敢太大声,怕被人听见了,用看神经病的眼光看她。
“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杨承康低沉的笑声从背后传来。
周嘉言吓了一跳,转过头看到了他,拍拍胸口,给了他一个白眼,不爽地说:“人吓人真的会吓死人的。”
杨承康挑眉:“不做亏心事有什么好怕的,难不成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被人发现?”
周嘉言的白眼翻得更高了:“你才做了亏心事,话说,你跟在我后面干什么?”
杨承康不说话了,面带微笑,两眼就看着她,直到把她看红了脸,才淡定自若地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大红苹果:“给。”
周嘉言不解:“为什么给我苹果?”
杨承康淡定自若,如果忽略他那两只红红的耳尖的话,就更让人信服了:“庆祝你考了第一名,这是礼物。”
周嘉言摇头:“我考了第一名,要你的礼物做什么。”
杨承康拉过她的手,把苹果塞到她手里,不容置喙:“说是给你的,就是给你的,好了,回去休息吧,下午还要上班,我先走了。”
周嘉言郁闷地望着他的背影,想叫住他,余光瞥到有人往这边过来了,又把话咽了下去,然后低头看着手里的红苹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蛋儿绯红绯红的,小声嘀咕了一声“谁要你的苹果”,最后跺跺小脚拿着苹果跑掉了。